他正在吃面。

手指搭在合金筷上,合金筷玄色,衬得那双手愈发素白,犹如白玉。他慢条斯理地夹起细面,微微吹凉放到嘴里,整个过程没发出半点声响。

美好得如同一幅画。

村民微微感慨。

不管瞧多少次,都觉得鸣伢子和自己这些山里长大地里刨食的山里人不太一样,他们带着根深蒂固的山民特质,只有解鸣谦,山里长大,却更像是城里人,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要好看。

他读书少,形容不出,只有个直观感觉,不过他儿子说了,这是气质,得道高人的气质。

老道士和鸣伢子,都是本事不一般的高人。

他走了进来,嚷道,“鸣伢子,你亲生爸妈找过来了。”

解鸣谦惊讶抬头,瞧见站在村民后边,紧张而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中年男女。

中年女性穿着宝蓝色无袖星空长裙,润白的手腕上戴着水头透亮的玉镯,雍容华贵,风韵十足,她张着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眼底泛红。

她望着他,好似在瞧什么无比脆弱的珍宝,想接近,又害怕给他带来伤害。

中年男人穿着运动短袖长裤,身形高大,肩宽腰瘦,是个老帅哥,一双瑞凤眼,和解鸣谦如出一辙。

他望着他的眼神,和中年女性差不多。

解鸣谦将嘴里的面细细嚼碎咽了下去,喊道:“妈,爸。”

父子母子天伦,血缘至亲,相隔十七年,依旧紧密相连。

解鸣谦喊这一声,毫无压力。

“儿啊。”解母听到这声“妈”,再也忍不住,噔噔噔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呜呜呜地哭。解父跟在后边,通红着眼,只会激动地喃喃,“好,好。”

村民望着这一幕,为这人间真情感动,跟着流泪。

太感动了。

老天爷不负善心人,苦尽甘来终寻回亲子。

他倒没起疑,解鸣谦三岁被老道士捡到,这事全村人都知道,所以亲生爸妈找了过来,离奇,但不意外。

回到村里,他就将这事大说特说,重点在于鸣伢子他那有钱爸妈,这十七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很快,这事像长了脚的风,吹出村里村外,该知道的都知道。

津津乐道许久后,他们反应过来,诶,不对啊,鸣伢子跟着有钱爸妈走了,他们找谁看风水看相看日子?

习惯了老道士和鸣伢子的神异,镇上那些先生,他们怎么信得过?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