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施今倪也没有改过名字,她如今站得高,不可能不被他们看见。
他们只是不敢认自己,而她也不想回去认他们。
她记得那时候施母在把她抛弃之前,先去了一趟婶婶家。只是那时候叔婶也在闹离婚,门还没打开,就有一个碗飞了出来。
施母也没辙了,就抱着丢给谁都行的态度将她丢在了不远处的街上。
倘若没有走进福利院,或许就不会遇到侯普那种人。那些屈辱和苦痛伴随着她的少女时代,甚至到如今也受到影响,再怎么佯装无事都无法将这种记忆抹去。
想来实在讽刺,她需要很多很多爱来填平那些不好的岁月。给自己很多很多爱的,偏偏是在外人面前不善言辞又不会爱人的漆司异。
施今倪搂住他手臂,憋住眼泪,缓声道:“我只是觉得,不是所有苦衷都能被谅解,我就没有你这么宽宏大量。”
毕竟她丢掉漆司异好几次,他却都能做到既往不咎。
“这种时候还不忘夸我。”漆司异指腹揉她眼皮,懒慢出声,“知道了,不跟你计较了。”
“噗”她被逗得又哭又笑,顺着他话讲,“嗯,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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蘩楼的早茶餐点送过来时,周陌还带了一位私人医生上门来给她输液。
施今倪被丢在了电影房里,左手挂着点滴,面前放着一部《阿凡达》的最新系列,右手舀着热腾腾的艇仔粥喝了小半碗。
薄荷从门口溜进来,或许是早上刚被漆司异凶过不让进卧房,现下也只敢探出个猫猫头来“喵”了声。
“怎么了?你的铲屎官忘了给你放粮还是没给你倒水?”施今倪还挂着点滴,边一只手抱起它,边推着输液架往阳台那走。
才走到外面客厅,就听见书房那有人声。
她起初以为是周陌或者那位医生还在家,但是却听见没关的房门里是钟析的声音。
他们两个,也会有心平气和在同一个屋子里聊天的时刻吗?
施今倪本来想听听在讲什么,但薄荷又在这时候叫了声,暴露她的行踪。她想离开“案发现场”,但抱着一只猫和输液架,总归走不快。
书房里的漆司异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没说其他话就将门关上了。
“……”
施今倪想翻白眼,不听就不听,谁稀罕听啊。
书房内。
钟析往外看了眼:“是今倪?”
漆司异神色懒慢地靠在椅背,孤高闲散的黑眸一如既往不把他放在眼里,只睥睨过去:“你来看望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