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了,男子单膝跪下行了礼,沈清妍大悦,道:“赏!”
她去瞧姊妹们的神色,见沈又容意犹未尽,沈清和倒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我才找到的人,原本是教坊司的乐工,但因为喜欢舞蹈所以自学了几段舞。我看他很不错,想必不日就要成为京中的红人。”
沈又容掩着嘴笑,道:“怪不得,江陆公公接我们来的时候,态度十分殷勤,想必是怕你喜新厌旧,所有才那么对我们说好话。”
“有这事?”沈清妍道:“江陆才是多心呢,不必管他。”
这一个舞剑的下去,后头上来了一群年轻的姑娘们,跳着舒缓的舞蹈。
沈清妍一面看舞蹈,一边感叹道:“往年这个时候,七夕刚过,咱们还在一块投针验巧,还要比谁的绣活好。今年我在宫里,只觉得无趣。”
她问沈又容,“今年又绣了什么花样子没有?”
沈清和道:“她哪儿有空?忙着绣喜盖头呢。”
沈清妍点点头,“也是。”
沈又容笑了笑,道:“之前倒是想着绣个扇面子,一时忙起来也就忘了。不过我瞧如今京中的贵女们,都不大用绣出来的扇面子了,都爱画上去的。听说还是你兴起的么。”
沈清妍笑道:“只是我躲懒罢了,谁知道大家就学起来了呢。”
一时间,众人都笑了。外头淑太妃身边的宫女来了,说甚少见到二姑娘和四姑娘,叫她们过去坐会儿。
沈清和与沈思慧便随这个宫女去淑太妃宫里了,沈清妍也站起身,道:“坐久了烦闷,咱们出去走走罢。”
两人身后跟着一堆宫女太监,一道去了御花园。虽说皇宫无趣,御花园里总还有可观之景。
两人慢慢地走着,沈又容讲起第一次来御花园的时候,下着雨,淑太妃命沈又容去折栀子花。
沈清妍忍俊不禁,道:“这是什么昏招。”
沈又容现在想来也觉得好笑,“那会儿哪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景呢。”
众人正走到路的尽头,要往旁边拐。沈清妍忽然拉住沈又容,叫她止住脚步。
“你看。”顺着沈清妍指的方向,沈又容瞧见不远处有一座亭子,亭中有几个人影。
坐在长榻上的那人,是纪成曜,他身上总有化不开的阴沉。而纪成曜对面,正是纪琢。
纪琢眉目冷凝,双眸看着纪成曜,却好似看着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他通身自有一股睥睨的气势,明明是熟悉的长相,却越发叫人觉得深不可测。 一眼看去,纪琢哪里还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活脱脱一个权势滔天的佞臣了。
他没有说话,但是沈又容发觉对面的纪成曜越发紧绷,想被逼到绝处了一样。
“这是怎么了?”沈又容道。纪成曜被架空,鲜少对上纪琢,纪琢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折磨他,两人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你不知道?”沈清妍低声道:“前几日陛下临幸宫妃,侍寝的时候那妃嫔见到了陛下的伤处,一时有些失态。陛下大怒,将人拖出去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