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苏玖的手:“总的活着呀,现在山匪三天两头来闹,谁家都过不到清静日子,说到这个,姨也要提醒你们,要小心山匪,你们新野乡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玖他们久在外地,哪里知道家里的情形。
今年——不,过了新年就是昨年了,昨年秋收征重税,家家户户卖田卖地保人,秋天还好,到了冬日,家家户户没多少存粮,那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他们苏家有苏玖的救济,日子至少比其他人好过,但也因此遭到一些人眼红。
尽管白霜平日里尽量隐藏,买菜买肉都不敢人村里人瞧见,但一些人笃定你家有钱,那便是天天上门来借。
白霜自己这么大的儿子,也要成家立业,家里的钱一分一毫都捏的紧,自然没的空余的借出去。
因此没少被外边的人造谣生事,白霜倒也不在乎那些,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难就难在,慢慢冒出头的山匪,骚扰附近的村民不得安宁,虽然也通报官府,但这些小团体,隐藏在山涧密林,哪里就是这么容易抓的?官差也不可能昼夜不休的守在村子里,何况,附近遭殃的村子不少,官差也管不过来。
那晚上,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山匪谁的房子不盗,就盗他们苏家的。
那时候苏澈读书不在家,家里就白霜一个寡妇,好在她提前警惕,逃出去暂且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山匪将家里值钱的物件都拿走了,烧火点燃了房子。
白霜不知为这事哭了多少次,苏澈应该是在学堂里听说了些消息,当日请假回来,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
白霜说着抹了把泪:“当时他就不想读书了,想把读书的钱拿来搞家里的房子,是我不准他,家里的房子也没烧的太彻底,至少还有半块整理一下可以住人,实在不行,我们就搬去你家那里住了一段时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苏澈背着我早就辍了学,他给我说在镇上读书,其实是在镇上寻了一份账房先生的事情做,被我知道后,他就大方承认了。”
“当时……给我气的呀……”白霜直摇头,到现在提到此事还捶胸顿足说不出话来。
苏玖却是知道,霜姨劳苦一辈子,就为供苏澈上学,或许是连续嫁几个男人都靠不住,苏澈就是她最后的支撑,苏澈退学,对她来说,就是比耗光家财,还严重的事情。
只是听她说,就能想到当时危机万分的情况,苏玖都要忍不住捏一把汗。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