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给姑娘和夫人出气,可此人手段着实狠辣无情。”
曹嬷嬷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苏弗,燕珏是个心狠的,万事不要太刚绝。
何况这么多年,她看的真切,燕珏混账归混账,却在私底下德行极好,未曾见他与谁做苟且之事。
香薇点头:“郎君常去芙蓉馆,我知道他很想姑娘的。”
当年的事历历在目,可她们仿佛全忘了。
苏弗有些恍惚,那一腔恨意平白堵了多年,说是放下,实则根本介怀。
她自然是恨燕珏的。
可追根溯源,为何恨?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娶了萧如意?
不,是她认为他爱重自己,故而交付了信任后,希望燕珏也能给与同等的真心,但他没有,他欺骗了自己。
懊恼,羞愧,憎恨,那些情绪叫她难以释怀。
她恨他,恨他没有全心全意。
时至今日,苏弗不得不承认,在她以为自己讨厌避讳燕珏的那些年里,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和付出,理所当然地把他看成生命的另一半。
就像母亲会对父亲失望,她对于燕珏,也是一样的感觉。
但他们不同。
苏弗很乱,说不清的难受,平静的生活因为燕珏的到来而变得激流涌荡,沸腾不止。
从曹嬷嬷和香薇的絮叨中,她知道这些年燕珏跟萧如意之间夫妻陌路,知道他惦记自己,时常过去小坐。
但这又有什么用。
她翻了个身,隐隐叹了口气。
天明时,苏弗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坐到膳桌前。
燕珏进来,提着一盒南斋点心,且是苏弗喜欢吃的栗子糕,尚未到秋日,栗子糕难寻,苏弗去南斋,掌柜的只道让她再等三个月。
这样的时节,难为能找到鲜嫩的栗子。
“凌阴里冻得,口感不如当季,但还是不错的,尝尝。”燕珏熟稔地将栗子糕递到她嘴边,仿佛两人从未有过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