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望你在顺境逆境都保持清醒且克制的头脑,不要被家族所累。”
“气节这种东西,会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中,被磨成滚圆,老夫不想看着褚家的九郎,变成令人烦恶的模样。”
他僵在原地,脑中不断回想褚老先生的话。
何氏连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只当他是被大伯的话刺激过度,回不过神,一面心疼,一面暗暗恨夫君的没用。
明明九郎的前程是他自己挣来的,却又由着几房叔伯拿捏利用,仿佛九郎出息,全是他们的功劳。何氏抬手用帕子捂住眼睛,实在看不得儿子如此模样。
“睿王毕竟是皇亲,安平郡主又是他的独女,人家姑娘为了你悬梁,若说你们没有私密,传出去恐怕没人信。”大伯语重心长地循循善诱,“再者,睿王疼女满京城都知道,他想要什么,难道咱们不给?褚家得罪不起睿王!幸好你和苏娘子尚未成亲,眼下只需前去退了婚事,一切都还来得及。若真要闹到婚后被人拿捏,一个是郡主,一个是江宁小官的女儿,你以为谁会有胜算?难道侯府夫人会为了苏娘子与睿王起干戈?
她没有靠山,郡主轻而易举便能踩践,到时苏娘子成了下堂妇,又有哪个好人家肯要她?”
看似在理的一句话,实则处处用权势相逼。
褚嘉平冷冷看向大伯,他以为自己听了进去,后背往圈椅轻松靠去,接着感叹:“大伯知道你心软,不忍害了苏娘子,那恶人便由大伯去做,我豁出这张老脸,去卫平侯府退亲。”
“不必。”
褚嘉平扯了扯嘴角,平静地说道,“大伯说错了。”
在场人俱是一愣,便见褚嘉平环顾四下,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