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早年习武,如今养尊处优,但力道还在,这一脚踹的燕珏龇牙咧嘴,少不得青了一块。
“我说的话,你记在心里,横竖把人约到家让我瞧瞧。”李氏不想打草惊蛇,她们侯府与褚家素无往来,若贸然上门恐引起口舌,不如便借着燕珏近前了解一番,若那褚九郎果真值得费心,她再登褚家大门也不迟。
陶姜的嘱托用心良苦,她不求苏弗嫁高门,但此生只能娶苏弗一人。只此一条,便叫人煞费苦心。
京里瞧上眼的门户,大都不可能一夫一妻,而李氏说到底不愿草率嫁了苏弗,她喜欢这个孩子,便要好好为她打算。
褚家祖训严苛,嫡系庶支的郎君都得年过四十无子才能纳妾通房,且不管妾室通房育有几子,孩子只能放在正妻身边抚养。
如此看来,的确符合陶姜所愿。
燕珏瞟了眼同四娘说话的苏弗,没好气道:“知道了。”
傍晚除夕家宴,二房三房全都聚在侯府,长辈一桌,小辈一桌,因人多,便又分席而坐。
燕思雨粗中有细,怕苏弗觉得闷,便一直拉着她说话。
上回燕饮晴嫉妒苏弗而语出失态,总觉得在一众兄弟姐妹中丢了脸,耿耿于怀了好些日子,闭门谢客不说,每日窝在房中苦读死背,为的便是在今夜拔得头筹,震惊四座,用实力来博取欣赏和赞美。
一贯如此,她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瞩目所在,上回实在昏了头,平白说出那等醋味十足的话,叫人暗地耻笑。
故而飞花令开始后,她便频频答对,搜肠刮肚把所学诗句轻巧显露,果真引来阵阵掌声。
燕珏右手搭在椅背,下颌枕在上头,目光不时略过苏弗。
飞花令都快结束了,她还没接一句诗。
自始至终,她像个花瓶一样坐在那儿,不急不躁,耐心等着,甚至在燕饮晴对上诗时,跟着拍手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