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肆不在跟前时,那恨意还不明显,可到了跟前,就再也压不住,从骨头缝头发丝里不断往外溢。
赵放咬着的狗尾巴草在牙缝间颤抖。
可黑沉沉的阴影并没有离开。
赵放浑身紧绷,如一头感知到危险的小兽,时刻处于爆发的状态。
可对方迟迟不发动攻击,他绷得久了肌肉就不受控制地发抖。
赵放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可身体根本不由他。
公孙肆望着微微发抖却依然强作镇定的赵放,心头如同堵着棉絮,这么多年过去,赵放还在记恨自己当年杀了那宫女吗?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明明离赵放的脸只有咫尺距离,可就是不敢冒然靠近,生怕是一场梦。
他黑了,也瘦了。
一定吃了很多苦。
公孙肆的心绵密地疼着。
赵放的身体没动,脑子却在飞速转动。
为了彻底隐姓埋名,也为了避免大家追根刨底,他便谎称自己失忆了。
所以后来李老汉便帮他取了个名字叫李山,因为他是山上捡来的。
既然他失忆了,那肯定是认不出公孙肆的。
对。
他不认识什么公孙肆。
赵放不断在心中催眠自己,催着催着,他居然把自己催得睡着了。
毕竟每天午后在草垛上睡觉已经是他长期养成的习惯。
公孙肆微微挑眉,这小子可真心大,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睡觉?
轻叹一声,公孙肆似乎也拿赵放没办法,索性跟赵放一起躺在草垛上。
闭上眼睛,沐浴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