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蓝白心灵光一闪他想到了,难道是梅家什么人为了阻止这场婚礼,自导自演的大戏?
岑宝楼这时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又问:“21点玩不玩?”
蓝白心服了他了,很想笑,硬憋住了,继续维持着那害怕担忧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问他:“你不担心香杏林吗?你和她关系不错的吧?”
岑宝楼若有所思地说:“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其实那些兵要是想杀人,在梅家就动手了,我想,他们大概还是冲着钱。”
“有点道理。”蓝白心起身走到铁门后,从那扁扁的缝隙往外看,他只能看到一些铁栏杆和一些巡逻的士兵。他们似乎是在一座监狱里。
突然,那铁门被人用力敲了一下,蓝白心往后退了半步,门被打开了,三个持枪的士兵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手里的步枪枪口对着他和岑宝楼。两人都缓缓举起了手。
一个士兵示意两人背过身去,他们乖乖照做。蓝白心的脑袋上又被套上了只黑布袋子。
他和岑宝楼被一起带出了牢房,他们被人推搡着走了一段平地后,上了两次楼梯,又下了两次楼梯,楼梯都是金属的,士兵的军靴踩在上面咔咔作响,接着又是平地,继续走了约莫二十多分钟,隐约听到一些说话的声音时,带路的人停下了,开了扇门,推着他们进去。
四周的烟味很重,还很吵,能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喊点数,摇骰子,喊什么“九五至尊”,“吹,吹,吹”之类的黑话。
他们像是停在了一间赌场里。烟味底下埋伏着橡木味,泥腥气,发油味,甚至还有一丝血腥味……
蓝白心吞了口唾沫,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前面有人抓住了他的衣领,还有人喊了声:“走!”
他就被抓着穿过了喧哗聚赌的人群,期间还撞到了不少人和不少桌子椅子,很快周围就安静了,又是开门的声音,又是被人推了一把,门关上了,他脑袋上的袋子被人摘走,一道刺眼的白光打在他脸上。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状况。
他身处一间二十来平的四面墙壁都刷着红色油漆的房间里,天花板上挂着盏水晶吊灯,墙上挂着鹿角,老虎脑袋,豹子脑子,屋子一角还有只站起来的黑熊雕塑——又或者是标本。
那黑熊边上有只笼子,一只狮子在里面踱步,笼子的缝隙里卡着两个看上去只剩上半身的人。狮子不时拿手去掏一个人的肚子,一把肠子摔在了笼子里,狮子捞起肠子吃了起来。
屋里充斥着血腥味。狮子的嘴巴红红的。
笼子前面坐着一个瘦长脸的男人,皮肤黝黑,两边鬓角剃得很干净,头顶的头发很茂密,头发很黑,身上穿着长袖的迷彩服,他的眼睛也很黑,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法令纹也很深了,上唇没刮干净的胡渣是白的。男人得有五十多了。他的前面摆着一张玩21点的绿色赌桌。男人左右分别站着两名军官,正是蓝白心先前在梅家见过的眉毛上有疤的和那戴蛤蟆墨镜的。
赌桌上放着一副扑克牌。
瘦脸男人点了根雪茄烟,嘬了两口,看着蓝白心的右手边,说:“听说你很会赌,连赢过51把21点,那时候,要不是你自己走了,还会继续赢下去,听说,你的赌运很旺。”
岑宝楼就站在蓝白心的右手边。
岑宝楼点了点头。
蓝白心问瘦脸男人:“你要和他赌?”
眉毛上有疤的军官过来就给了蓝白心两个耳光,蓝白心的耳朵里一阵耳鸣,他闭了嘴。
这个瘦脸的男人是谁?他见过华将军的照片,他绝不是华将军,看军衔,这个男人也许是华将军的二把手……专管毒品的阿邦?专管军火贸易的毒蛇?听说毒蛇很好赌。这两个人从没在公众前暴露过形象,对了,有没有可能是华将军的大儿子彼得?彼得也是个赌棍,曾经在拉斯维加斯一夜豪赌五千万,听说彼得前几年被老瓦的刺客烧伤了半边脸,去做了整容手术。
蓝白心偷偷打量那瘦脸男人的耳际,看上没有手术痕迹。
这时,瘦脸男人伸了伸手腕,衣袖往上缩了些许,露出了他手臂上半截蛇形的纹身,难道真的是毒蛇?
瘦脸男人对着岑宝楼微笑:“巧了,我的赌运也很旺,我们赌一把,怎么样?”
岑宝楼问他:“赌什么?”
瘦脸男人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就赌你的手表吧。”
“这个不值钱。”岑宝楼说。
“你身上最值钱的我看就是这个了。”瘦脸男人说,一指蓝白心,“你也一起来玩玩,凑个数,我们三个人赌,一把,你要是输了,就去喂狮子,赢了,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