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
他们二人说话谈天,都未曾注意到在角落打坐的郁泽双目紧闭,不详的黑气浮上脸颊。
千里外的山峰之上,披着斗篷的男人从衣襟中取出一个稻草人,上面以朱砂写着郁泽的名字。他握着稻草人,疠气注入其中,千里之外的郁泽登时睁开双眼,疠气犹如黑水盈满他原本清澈的眼眸。他忽然暴起,利爪伸出,扑向了离他最近的陆远檀。烟罗神察觉后方蓦然暴涨的疠气,猛地回头,便见郁泽疠气化刀,直指陆远檀。陆远檀腿伤未愈,无处躲避,竟不慌不忙,闭上双目。
这次,应当能死了吧。陆远檀想。
他听见烟罗神的惊呼,疼痛却迟迟未曾袭来。他睁开眼,便见郁泽的疠气刀刃没入了烟罗神肩头。
“你——”陆远檀讶然。
烟罗神猛地发力,神力激荡,弹开郁泽。郁泽不知疼痛一般,再次挥刀迎上,烟罗神拔出朱邪刀,咬牙抵住他的攻击。
“栽种疠木枝的坏蛋是你,”烟罗神气道,“你个大骗子,你骗了陆姑娘!”
陆远檀见他眼黑无白,神色疯狂,道:“他好像被控制了。”
烟罗神的肩膀鲜血直流,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伤口附近疠气脉络横生,侵蚀着烟罗神的躯体。
陆远檀目中焦急,“烟罗神!”
烟罗神再次震开郁泽,抓起陆远檀的衣领,退至院外。郁泽见一击不成,似要逃跑,烟罗神厉喝一声,脚下方寸土地之间长出无数手臂粗的藤蔓,缠绕著郁泽的躯体。然而郁泽不停释放着疠气,仿佛个烟炉一般,藤蔓被他染黑,烟罗神的脸色越来越差。
陆远檀低声道:“莫再留他!”
“不行,”烟罗神强行提气,以神力净化疠气,“不问出他幕后主使,他日我隐岐川必定大难临头。我的领地生活了数万百姓,我是他们信仰的神明,我岂可坐视疠气肆虐,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