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见神接过木盆,冷着脸步出小院,走到溪边。溪水淙淙,他放下木盆,神色不豫。他从未洗过自己的衣裳,更何况洗别人的衣裳。他冷声唤:“月见,还不现身?”
他早知道月见藏在暗处,只是未曾点明。月见要看他与朝铃云雨,那便随他看。他要月见知道,朝铃是他的妻子,是他月见的长嫂。
黑猫从林中踱步而出,立在溪中大石上幸灾乐祸,“兄长浣衣,天下奇景。”
“剩下的你来。”雪见神挑出朝铃的衣裳,撸起大袖,在旁边浣洗。
月见神懒洋洋地趴在石头上,“我为何要帮你?”
“此去北行五十里,有一处茶馆,内中豢养无数猫宠,佩戴颈环,日夜供人摸玩。”雪见神淡淡道,“你想去么?”
月见神故作可怜,“我无法化作人形,兄长忘了么,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
“你有猫爪。”
雪见神托着他的身子把他立起来,把他的两只前爪放进了盆。
“洗。”雪见神道。
月见神不动。
雪见神寒凉的目光笼罩着他,他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些供人揉来摸去的小猫。
“亲爱的兄长,我会记住今天。”
他坐在大石头上,缓缓开始搓洗那些脏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