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需要。”雪见神道。
听这冷若冰霜的语气,雪见神显然还在气头上。朝铃可怜兮兮地说道:“神,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一时不小心冒犯了您,您大神有大量,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吧?您之前也说我丑说我做饭很难吃,我这回冒犯您,咱们就算对了个平手。再说了……”
什么“大神有大量”,分明是倚着自己年纪小,做错事却不想负责任。雪见神本更加生气,却听她嘀嘀咕咕:“您是活了几千年的老神仙,我是个正值妙龄的少女,我亲您一下是您赚了才对,怎么还跟我计较呢?我可是第一次亲男人,我爹我都没亲过。”
谈起他们的亲吻,雪见神的怒气落潮似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垂着冰蓝色的眸子,目光不自觉落在她的双唇上。她是朝气蓬勃的长相,嘴唇也生得饱满,红梅一样鲜艳。他忍不住回忆她亲吻他时,那唇齿间流泄的香气。
他低声问:“那名叫张疏的张家儿孙,不曾亲吻过你么?”
朝铃想到他就犯恶心,有过亲吻她也不愿意承认,“亲个屁,亲他我不如去亲猪屁股。”朝铃又眨了眨眼眼睛,问道,“您这么老了,就算不近女色没纳过姬妾,也肯定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总是亲过几个女姬的吧?您这次应该不是头一回的初吻吧?”
雪见神沉默了,他的的确确是第一次亲吻。
但他绝不能承认。
“当然。”他道。
“那不就得了,”朝铃拍拍他的胸膛,“我的初吻给您了,就当是我冒犯您的赔礼吧。雪见神,您还生气么?”
她的亲吻原本就是她的冒犯,此刻被她胡说八道一通,竟然成了她的赔礼。雪见神伸出爪子,勾起她的发丝,爪尖亮起璀璨的银光,他在一刹那间得知她的十七年人生。这是神明的大衍筮法,可断过往的因果,可窥知未来的一隅。他看见纷飞的大雪中,张疏重伤昏迷,牙关紧闭,她咬牙下了狠心,嘴对嘴喂他喝药。画面闪过雪见神眼前,一霎即止。不是他无法继续追溯,而是他怒火攻心,无法再看下去。
他看向朝铃的眸子冰冷如霜,“朝铃,你太狡猾,满嘴谎言,不足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