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边跟李景恪一同前来商讨合作细则的公司同事已经上完厕所出来,李景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池灿只好试着松手,掌心差点划到李景恪手里正燃烧的烟头。
他跟着抬腿往电梯方向走去。
同事是去年新来的,不认识从前暑假来公司实习过的池灿,但见了池灿身前的工作牌,以为台里还有什么事。他开口多问了两下。池灿一直跟着,却仿佛陷入了沉思,神情有些恍惚,没听见。
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
“恪哥,刚刚那是谁啊,”刚刚在办公室里跟那群老狐狸就谈得不算轻松,下属同事有些情绪地说道,“问他连句话也不回,这电视台里的人真是不一样,只想要人任劳任怨拿钱又办事的,姿态也太高了。”
李景恪像是习以为常,不清不楚地说了一句:“没办法。”
在跟着小组同事去聚餐的路上,池灿收到了李景恪发来的晚上见面的地址,时间也没跟晚饭冲突,而是在九点之后。
比起担心真的带个男人去见李景恪后会发生什么,池灿更担心的是到头来只是无用功,李景恪对这件事已经不感兴趣了,所以才说今晚过后不用再告诉他这些。
何况这么短时间里,他要从哪里去变个莫须有的男朋友出来。
池灿心神不宁地和大家聚完餐,一通下来已经八点多了,他率先跟大家告别,出去后独自在马路牙子上蹲了一会儿,眼睛都快被车灯晃瞎,才站起来边走路边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你在哪啊?不是回来了么,出来喝酒。”
“就在下关,我发地址给你。”
还是熟悉的泰安大桥,西洱河岸,离聚餐地点很近,池灿按李景恪给的地址走进那家河畔水岸酒吧时,只是闻见那股若有似无的酒精味,就感觉脑袋已经有些晕乎乎了。
他酒量一直巨差无比,似乎先天瘸腿,再加上高考结束那年的初次喝酒经历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这些年哪怕在北京见识过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玩法,他也基本不再沾酒的。
风城的酒吧大多讲究情趣风雅,池灿在昏暗又斑斓的灯光照映下紧张环视了一圈,大厅里和吧台前已经有不少客人,三三两两在聊天喝酒,闹中有静。
他还没见到李景恪的身影。
先一步见到面的,是池灿之前打电话叫来的老熟人,性别刚好为男。他坐在窗边招了下手,杨钧一脸怨气地窜了进来。
“都九点多了,说过来喝酒就过来喝酒,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杨钧劈头盖脸便说道,“写论文写疯了?”
大学毕业后杨钧便就近也在北京找了工作,这两年和池灿时常见面,最近杨钧是休了年假回来照顾老人,过段时间又要回北京的。
“不是……”
酒吧门口一阵熙熙攘攘,池灿话还没说完,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刚刚才告过别的孟新泉和林辉那群人,他连忙扯着杨钧挡在了自己身前,等他们进了那头的包间才松口气。
“干嘛,谁啊,见了鬼了?”杨钧坐下来拿起池灿点的果茶喝了一口,睨眼看去,“总比见到你哥强吧。”
“公司同事,我刚才聚餐说不舒服提前回去了,”池灿闷声说道,“结果转头就在酒吧里碰见,未免太过分了。”
“是有点过分,不过吧”杨钧哈哈一笑,掏心掏肺般继续说,“好兄弟,我是真有点事,这样,二十分钟后我就回来陪你喝喝,知道你回来了心情不好。”
池灿默默朝他翻了个白眼,很快又笑了,没好气说:“知道你要去给某人打电话汇报,去吧,叛徒。”
杨钧朝他来了一拳,暂时离开了酒吧。
池灿脑子里仍然晃过李景恪那句别太过分了,心想今天他确实是来见李景恪的。
可现在都已经快九点半了,约他在这里见面准确来说约的是池灿和他的男朋友见面的李景恪,却并没有出现。
不多时,酒吧里服务生突然朝池灿这走过来,说道:“先生您好,那边有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您认识的人,请问可以吗?”
池灿愣住了,顺着服务生的示意看过去,包间那边一排过去门帘虚掩,是林辉他们进去的地方。
池灿只好起了身,然后说:“这里的座位麻烦保留一下,我有个朋友等会会过来。”
“好的。”
服务生带着池灿过去,伸手指引,说是2号包间,在靠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