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离虽跪着,却腰背挺直,半点不肯服输:“弟子认为,宁云峰女弟子丝毫不比别峰男弟子差,她们之所以在宗门大比上表现不尽如人意,皆是因为她们待遇本身就不如别峰男弟子,修炼和提升受限,自然成绩不理想。”
“况且,弟子只是建议提高宁云峰亲传弟子的月供灵石到和别峰一样的水平,并未说超过其他峰弟子,提高的月供灵石也并非从别峰弟子月供灵石中挪用,这对别峰弟子来说,并无损失,且对宗门来说是好事,提升了宗门整体水平,弟子不知何错之有。”
“不是为自己的峰打抱不平,那就是不服本君和前首席大弟子的安排,认为是我们委屈你们宁云峰,故意做出有损宗门实力的决策,也要打压你们宁云峰?”抚剑句句不提忤逆,但句句都在暗指慕离忤逆。在慕离的理由中,抚剑想不到反驳的话,先给慕离扣一个帽子再说。
“弟子不敢!”慕离低头皱眉,顿觉压力很大,她隐约感受到了抚剑散发出来属于分神境大能的威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抚剑冷笑,一掌拍向慕离:“不敢?本君看你是太敢了!”
掌风强劲,若是慕离受了这一掌,不死也残。慕离乃是宓曦在凡界收的徒弟,毫无家世,就算是拍死在这大殿之上,也无人替她伸冤。再说了,抚剑他身为仙君,和其他仙君平起平坐,是慕离的师叔,拍死她也没人敢说什么。
掌风刮到慕离面前,突然被飞来的一个细长的剑匣子给挡住了。掌风呼啸而过,被竖立在慕离面前的剑匣一分为二,向四周刮去。
“本君的徒弟,也是旁人能随意处置的?”宓曦冷得毫无起伏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人未到,声先至。
抚剑微眯双眼,方才他那一掌,不说十成功力,至少也有三成,对付慕离那是轻轻松松,竟没想到,被宓曦随意丢个剑匣给挡去了。
宓曦戴着黑面具,如一阵风飘进大殿,身姿轻盈,飘飘若仙。
外人都道宓曦是五位峰主里最弱的,但只有这几位峰主自己知道,宓曦的实力他们根本就没摸请过。宓曦不爱露面,也不和谁走得近,鲜少和人动手打架或切磋,他们根本无从知晓宓曦究竟是何境界。
见宓曦如此轻松挡下自己一掌,抚剑神色也认真起来:“原来是宓曦女君,你来的正好,慕离擅自做主,提高宁云峰月供灵石,惹得宗门弟子议论纷纷,此事必须要有个说法。”
宓曦走进来,站到了慕离身旁,扫了她一眼,冷声道:“起来,没错跪什么。”
慕离一怔,抬头看了眼宓曦,听话地起身。虽然她面前的抚剑没让她起来,但宓曦才是她的师父,自然要听师父的话。
虽有宓曦撑腰,但慕离也并未得意,恭敬地站在宓曦身旁,一副谨听教诲的模样。
仙君们看着这师徒俩,一个清冷出尘,一个静如黑夜,看着都很冷淡,但又是完全不同的冷淡。慕离的冷淡透露着疏离和矜持,宓曦的冷淡则让她神秘而黑暗,不可触碰,不容直视。
抚剑脸色不大好看,他上一秒还在惩罚慕离,下一秒宓曦就说慕离没错跪什么跪,那不就是在说他罚错了吗?
“宓曦女君何出此言?你的弟子没错,那便是怪抚剑仙君罚错了?”齐焱冷哼一声,出言挑衅。
宓曦不受挑衅,依旧冷淡地说:“那你们倒是说说,她做错了什么?”
“她擅自提高你们宁云峰的月供灵石,以权谋私!”齐焱皱眉,义正言辞地说。
“慕离是否是首席大弟子?”宓曦问。
抚剑凝眉,沉声道:“是,又如何?”
“首席大弟子本就有权决定各峰弟子的月供灵石数。”宓曦淡淡地说,一拂衣袖,在仙君之间落座。
“可她擅自提高自己峰的月供,分明就是在给自己峰谋好处!”
“月供灵石提到一百上品灵石便是谋好处,那本君可不可以认为,前首席大弟子,也是在给其他四座峰谋好处?”
“你休得胡说!你们宁云峰全是女弟子,怎配和其他四峰相提并论。”齐焱气得胡子都在抖。
宓曦扫他一眼,又说:“那本君问你们,本君的宁云峰弟子配不配和其他峰弟子享有同等待遇?”
当宓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抚剑注意到,宓曦隐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微微抬起,他有种预感,一旦他说不配,下一秒宓曦就会和他动手。
抚剑没料到一向不管事的宓曦一旦认定什么,竟然如此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要动手去争去抢。抚剑心中冷笑,却也要维持着表面的和气。
几位峰主为了弟子的月供灵石这点小事打起来,传出去别的仙门不知道要怎么看待云霄宗。罢了,不过是月供灵石,不值得把关系闹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