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漪感觉不妙,想找机会跑去隔壁通知林喻。可林三婶太会看人脸色了,她老早就觉得不对。林喻不收大林家的东西,也不待见大林家的人,每次林佩轩送东西去,都吃闭门羹,只有林佩漪去,反倒成座上宾,傻子都看得出来林佩漪和林喻交好。不知道是姐妹之间就有那种立场还是怎么回事,反正林三婶就担心林佩漪胳膊肘往外拐,跑去给林喻通风报信。
林三婶给林佩轩使了个眼色,林佩轩心领神会,冲过去一把抓住林佩漪,往另一间小屋里拖去。
林佩漪愣了一下,想挣脱开来,结果林佩轩从小吃得比她好,养得可壮实了,她自小和林喻一样吃不好穿不暖,身体素质不咋地,根本挣脱不开。
挣脱不开不说,因为两家隔得近,大林家担心她大声嚷嚷把林喻给惊到,林佩轩就用手捂住了林佩漪的嘴。
林三婶笑容里带着几分尖酸:“我看你好几次和林家丫头挺要好的嘛,你放心,等明儿个叔公来家里做客,你们就又是一家人了。”
林佩漪有些害怕,拼命想要甩开林佩轩的手。结果这时候,躲在柴房里的疯娘,突然发疯,冲出来一口咬在林佩轩的手上。
林佩轩痛得嚎叫一声,林老三见状,一脚踹过去。疯娘被踹倒在地,嘴里胡乱骂着坏人,全是血。
而这血是咬林佩轩咬出来的,林佩轩差点被痛哭。林三婶气得不行,指着疯娘骂:“把这疯婆子赶出去,天天吃白饭不说,还敢咬伤我的宝贝儿子,哎哟,要是我儿子落了什么病根,我要你拿命偿还!”
说着,林三婶就抄起木凳子往疯娘头上砸,林老三更是担心动静大了被林喻听见,把林佩漪两母女都关进了房间里。
林佩漪母女势单力薄,根本架不住大林家一家子的打骂。疯娘被打得没声儿了,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
林佩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既是畏惧林家人的暴力,又是害怕疯娘出事,这让捂着她嘴的林佩轩很是嫌弃。后来林佩轩直接找来绳子和布条把嘴堵上,把人捆上。
第二天一早,林喻等在村门口,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林佩漪,叹了口气,以为林佩漪是不能来了。她猜想的原因和事实有些出入,林喻以为是林佩漪被农活家事给绊住了,其实是被大林家给关起来了。
林佩漪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夜,眼皮子一下都不敢闭上。在她旁边是被打得陷入昏迷的疯娘,一晚上都没动一下,不知道死了没。林佩漪不知道自己娘是不是死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毕竟大冬天的没盖被子在地上躺一晚,不死就算命大了。
林佩漪不知道大林家请林叔公来做什么,肯定没好事,她现在不仅没法给林喻通风报信,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冻死在身边,林佩漪的眼泪昨天晚上就流干了。
当听见门口传来门栓扭动的声音,林佩漪神经绷紧,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
门被打开,林喻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往里看,正好和一脸惊恐的林佩漪对上视线。
林喻赶紧跑进来给林佩漪解绑,重获自由的林佩漪依然有些惊魂未定,不知所措地看着林喻。
林喻叹气:“我等了你好久都没来,就想着来催一催,要是有好多的活没干完,我帮你干也能快一点。结果找半天,院子里地里都没见到你人影,才趁她们出去接什么人,溜进堂屋来看看。”
林喻话说一半,就被一具有些冰凉的身体抱住,紧接着就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林佩漪开始发抖,似乎在哭,又像在害怕。眼泪顺着林喻的脖子流下,林喻抬手,在林佩漪的背上轻拍:“没事啊,别怕,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林佩漪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松开林喻,指着疯娘说:“她……她是不是?”
后面的话林佩漪不敢说,怕说了就会成真。
林喻看了眼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疯娘,走过蹲下,伸手探鼻息,还活着,就是身体冰凉,生命迹象微弱。林喻松了口气,朝林佩漪挥手:“还活着,来,搭把手,我们送疯娘去城里看一下大夫。”
林佩漪赶紧跑过去帮忙,牛车就停在林喻家的院子里,把疯娘抬上牛车,三人就走另一条路出村。因为林喻记得来时好像看见大林家去村口迎接什么人,不想在人命关天的时候碰上这群胡搅蛮缠的人。
林喻加快了赶牛车的速度,终于赶到了城中找到大夫。大夫检查了疯娘的伤势,也替她把脉,最后捻着胡须叹气:“外伤老夫倒是能治,但一夜寒气侵袭,须得人参吊气滋补,方能将她的魂儿给勾回来。老夫写副方子,你们照着这张方子去药铺抓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