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在二皇子给林喻写的信之前送出去,被宋璟钰的人拦截下来。宋璟钰得知自己弟弟想杀林喻,便知晓了弟弟的心思,无非就是借林喻离间大皇子和二皇子。她虽恨铁不成钢,但也不得不说,太子的这个计策是好的,如果林喻不是她的人就更好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宋璟钰偏要兼得。她不想林喻死在大皇子手上,也不愿意大皇子投靠二皇子。
既然大皇子无法拉拢,那么不能为她所用的人,也无须留着了。
紧接着林喻便听到宋璟钰温柔的声音说出过于冰冷的话:“大皇子对世子心怀怨恨,与大漠悍匪勾结,暴露粮草队伍行进路线,只为借悍匪之手除掉世子。却不知悍匪意图黑吃黑,将整个队伍屠杀殆尽,世子英勇善战,于绝境之中带本宫逃出生天,只是可惜大皇子不幸身陨。”
林喻惊讶道:“前方山林的悍匪是公主安排的?”
宋璟钰轻笑摇头:“本宫哪有如此大的本事,悍匪与本宫毫无关系,只不过本宫赌这些悍匪先前不敢贸然行动,是忌惮秦将军,如今秦将军一走,他们便按捺不住,正好可以利用罢了。”
所以宋璟钰让秦毓带走了大部分有才能的将士,为的就是卖给土匪突袭的机会?该说不说,宋璟钰连自己的命都能拿来赌,确实是个狠人。
林喻不由得咂舌,这样的宋璟钰,到底是输在了哪里,以她这脑子,怎么会失败?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宋璟钰和林喻聊完,队伍也差不多走进了悍匪的包围圈。队伍的马儿开始嘶鸣,蹄子不安分地扬起又放下,原地踏步,无论士兵如何驱使,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有经验的将士都反应过来有埋伏,不过他们的警戒心没有林喻强。毕竟林喻借着系统道具,能够听到很远地方的动静,而将士们只能近了才能察觉。
数以千计的悍匪,扬着大刀,骑着棕马发出他们彼此才懂的嚎叫暗号,一窝蜂将粮草队伍包围。队伍里的将士一边安抚受惊的坐骑,一边等待林喻发号施令。
秦毓是年轻将士的主心骨,也令老将领叹服,如今她一走,留下的五百将士都有些无所适从,甚至看林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感觉跟着林喻必死无疑。不止这五百将士心里这么想,包围圈外的悍匪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人有事时带上面巾遮挡面容烧杀抢掠,没事时摘下面巾,混在人群中,和普通老百姓无异。他们对西北的形势分析也很到位,都知道秦毓不好惹,林喻是个草包世子。
对这种靠老爹的权势来军营镀金的公子哥,这些人一面嫉妒她的出身,一面鄙夷她的软弱。却不知,这软弱的一面,是故意装给他们看的。
林喻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老实守在宋璟钰的马车附近,不让任何人接近。这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她害怕地躲在公主马车旁,可以一起被众人保护。
大皇子痛骂林喻乌龟王八蛋,骂完翻身上马,提上自己的剑,一振长臂,开始指挥五百将士抵抗悍匪。
将士们有了领导人,顿时有了主心骨,听从大皇子指挥,变换队形,一致对外。
确实,大皇子有几分本事,要不皇帝怎么会派他去西南抢林岩的兵权。只是,悍匪人数众多,她们这边虽有五百精兵,但以少敌多始终是劣势。
林喻紧盯大皇子,寻找着出手的机会,但也不忘叫来几十个人保护宋璟钰的马车。说到底,宋璟钰才是核心,大皇子杀不杀都没有宋璟钰的安危重要。
终于,林喻找到了一个机会,大皇子与悍匪头子打在一起,对方是两个人,二打一,大皇子也不落下风。此人但凡心能沉下来,凭他这身本事,不难在皇帝面前争有一席之位,可惜了,满脑子下流之事,空有一身蛮力。
林喻瞄准时机,使出十分力扔出一块石头,打中大皇子的膝盖弯,大皇子被打得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紧接着另一块石子打在大皇子惯用剑的右手上,重重打在右手麻筋处,大皇子嚎叫一声,手又麻又没力,剑都直接落到了地上。
悍匪头子抓住机会,大刀迎着正午日头强光,泠泠刀光反射,宛若厉鬼索命,朝大皇子的头一挥而下。只听噗嗤一声,鲜血入注,喷洒在黄沙地上,片刻就融入地下,只留下红色痕迹。
余光瞥见大皇子被砍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大皇子被砍头了!
“世子,莫要让本宫失望。”宋璟钰温柔的嗓音坚定有力,但只有林喻知道,宋璟钰这厮就是个赌徒。
宋璟钰只见过她武功超群杀掉了刺客,却不清楚她是否有将领之才,若是一对一,她自然能胜,但以少胜多,这就不止靠个人作战能力了。宋璟钰在赌,赌林喻在领兵作战这方面藏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