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这一片的下水道漂浮着一些肉眼可见的白色粉尘,应该就是那些人说的孢子。

孢子?感染?

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这里,管道锈迹斑斑,湿黏的青苔附在上面,一些白色灵芝样的多孔菌类植物从污水上方的铁皮缝里钻出来,空气里透着一股湿湿的霉气。

远处,污水顺着管道飞流直下,外面传来一片哗啦啦的水声。

越靠近出口,桑觉的脑袋就越疼,各种怪异、微妙的声律鱼贯进入他的大脑,嘈杂而怪诞。

好吵……

桑觉撑住墙面,一步一步地挪向出口。

白皙的双脚踩在管道边缘,自然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细密的睫毛铺上了淡淡的金色,明暗交错的瞳孔倒映着无措。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下水道出口下方是一条汹涌的河流,两岸只有残垣断瓦,远处的跨江大桥四分五裂,唯有钢筋不肯放弃,继续把它们连在一起。

废弃的汽车卡在断桥边缘,摇摇欲坠,下方就是湍急的江流。

城市几乎化为了偌大的废墟。

侧方的两栋大厦倾斜地靠在一起,相依为命,时不时有黑色的鸟儿撞进残破的窗户,玻璃碎片反着光急速坠落。

断瓦残垣中,只有无边寂静,听不到一点人声,也看不到文明秩序的痕迹。

……

头痛欲裂的桑觉一头栽了下去,嘴里呛了好多水,湍急的河流卷着他往前冲,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段久远的、又恍如昨日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