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自助宴会之后,贵族们也都轻车熟路了,纷纷去取自己喜爱的菜肴,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午宴之后,按规矩该休息片刻,然后从下午四点开始举行舞会,女王要跟自己的新丈夫跳开场舞。而在这之前,亲王得离开女王,只有到了舞会上才能见面,然后在舞会之后,嗯,就终于可以入洞房了。
但是!
“陛下”琳有些犹豫地叫了一声,看看跟在后面的海因里希。这可不对啊,女王要回寝宫换一套礼服去参加宴会,海因里希也该自己找个地方去换衣服,他这一路跟到了寝宫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先出去吧。”陆希看看海因里希,对女仆们摆了摆手。其实宴会自有冯特公爵与安娜夫人主持,又是自助餐,她不出面也没关系。反正这也不是她那个世界的婚礼,还得换了衣服出去给来宾挨桌儿敬酒。她是女王,谁敢让她敬酒啊。
再说要等到舞会才能再见面,这什么破规矩呢?
哦对了,还有更破的规矩,等到今天晚上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还要有人来围观!
好家伙!陆希从前也听说过中世纪的种种奇葩规矩,什么贵族的初夜权啦,什么国王迎娶王后,得有贵族围观,保证子孙血统的正当性啦就比那个元帕还要让人无语。
没想到光明大陆好的没继承,这些倒是继承了。在长云领的时候,冯特公爵从来也没实施过什么初夜权,所以她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是在准备婚礼的时候,有个什么礼仪大臣呈给她长长一卷婚礼流程,她才从最后面看到了这一段。
当时她就拿笔给划掉了。开玩笑呢,让贵族们来围观?谁敢来耍流氓,给他打出去好吗?连教堂她都不去了,还会容忍这种“流程”?
既然那么重要的洞房花烛夜都改了,现在这个不到舞会不能再见面的规矩,当然也可以改。
琳一脸纠结:“陛下,现在,现在”她纠结半天,终于把眼一闭,忠心耿耿地谏言,“时间还早……”
陆希险些被她呛着:“什么!我就说说话……”真不知道琳有时候在想什么,陆希记得之前她还觉得陆希找海因里希当个情人十分正常,现在真结了婚,反而又拘束起来了,简直不知道她是开明还是古板了。
琳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反正她是满脸通红地退出去了,并且非常识相地让人关上了寝宫那镶金的大门,然后自己一脸正气地守在门口,并勒令所有人都不许“胡说八道”,女王陛下有重要的政务在处理!
对,就是政务!女王陛下如此勤勉,在自己婚礼的当天都要处理政务,可见是一位英明的君主!至于亲王殿下,呃他本来就是女王的骑士,协助女王处理政务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喂”房间里的人可不知道琳拿出了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很不合规矩地打发走了女仆,陆希靠在椅背上,立刻就笑盈盈地对海因里希招了招手,等他弯下腰来,伸手摸了摸他微微发红的眼角,“真的哭了?”
“没,没有!”海因里希耳朵红了一下,矢口否认。虽然他当时确实是但反正是不能承认的。
陆希笑着把他的耳朵捏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其实现在她的眼睛也还是酸酸的,但她也觉得承认这个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只能用玩笑掩饰一下。唉,成年人吧,就是这么矫情。
她没再说话,海因里希就在她身前跪了下来,抱住了她,把脸埋在她怀里。陆希脸贴着他的发鬓,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陆希才轻声说:“圣城不会一直坐视不管的。”他们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但时间却是那么的少。
“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是苦修院。”海因里希显然也早考虑过这个问题,“我问过于格,他倾向于圣城不会自己动手,可能从苦修院指派一个红衣主教过来接手王都。”这是最顺理成章的,毕竟妮娜离着红衣主教还差一大截。而派个红衣主教,圣城还可以说是对王都的重视,哪怕不能把妮娜直接压下去,至少也能从她手中分走大部分权力。
“苦修院啊……”陆希不自觉地又开始捏海因里希的耳朵,“索肯好像一直都在管着双塔大教堂?”
黄金领的领主是杜克伯爵,但他对黄金领没有完全的主宰权,而更像是代表王室管理黄金领,毕竟那是辉光之国最大的粮仓,哪怕前任国王那种不想在政事上动半点脑筋的货色,也知道那地方得捏在自己手里。
而这位杜克伯爵,显然对新女王并不怎么忠心,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提出黄金领交接的问题,似乎是真打算把那里当成自己的领地了。对于陆希的新政策,更是装聋作哑,安娜夫人的小聚会曾经邀请过杜克伯爵夫人,结果这位夫人该吃吃该喝喝,就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索肯却稳稳坐在双塔大教堂,今年春耕的时候还出来祈福了,俨然一副要给死去的列文收拾烂摊子的负责模样,这里头若是没有杜克伯爵的配合,那也是不可能的。
“真以为能白吃我的呢……”陆希哼了一声,“吃了多少,都得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