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脸色一沉,但是陆希暗地里用力掐了他一把,这个家伙有时候真难搞。
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海因里希被她一掐,竟然真的什么都没再说,而且脸色居然还好看了一点。
奇奇怪怪的,莫非就喜欢挨掐吗?抖啊……
海格勋爵的府邸现在真是彻底安静了。
拜耳子爵下狱之后,知道点内情的人自然不敢再跟他来往;等他把庄园献给教会之后,倒是有些人想登门打听一下内情,可他自己又摆出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直接闭门谢客,说是在家里修行起来了。
如此“修行”了一个冬季,王都里就好像再没这个人了一样,大家似乎都把他忘记了,甚至他的府邸所在的这条街道上,都已经没有了贵族的车马往来,一些送牛奶或酒水的商人们赶着马车也敢从这里经过了,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普通的街道一般。
“防护阵可是比从前更严密了呢。”海因里希从马车窗口观察了一会儿,嗤笑了一声。
陆希顿时觉得不怎么放心了起来:“能进去吗?不然就算了……”为了一个玉玺太过冒险也不是那么很值得。
“没什么难的。”海因里希哼了一声,又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先进去看看,如果没事再带你进去。”他自信自己出入没问题,但却不敢拿陆希冒险,毕竟环绕在外墙的神术阵比上次又复杂了许多,且有圣光附着其上,应该正经是教会铭刻的神术阵,跟之前那个可不一样。
看来,海格勋爵真的跟教会合作得不错了。而他能拿出来的、压过国王的筹码,估计除了夏国的那些东西,也没有别的了。
“假如这样的话,玉玺很可能已经不在他手里了。”陆希却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没必要进去了。”
海因里希不太满意:“总要进去看看才知道。如果里面没有东西,何必搞得这么严密?”
“不管里面有什么,只要不是玉玺,其实跟我们关系不大。”陆希冷静地说,“就算我们在里面发现王冠什么的,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儿。”哪怕海格明天就造反呢。
“王冠?”然而这个龙袍梗显然没戳到两个本土人士,何塞有些疑惑地说,“难道辉光之国的王冠丢了?”
哦对了,这个世界的王冠可不是那种自己做一顶就能戴上的东西,这里的王冠比“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还有代表性,因为它本身是有神力的。一国之内,只有这一顶王冠才是真的,就算海格现在自己制做一顶一模一样的,也是没有效力的。只有那一顶“正牌”王冠,才能让佩戴者真的坐稳那张椅子。
陆希干咳一声:“我就是打个比方。”
随即她就听见海因里希轻轻地嗤了一声,显然,他已经知道她这属于常识性错误了。
所以说,有些时候有共同的秘密也未必是好事,那可能只是给别人送了个把柄而已。
陆希牙痒痒地想着,借着衣服的遮挡,又掐了海因里希一把。
她觉得没人看见,但何塞仅仅是从她衣袖的线条起伏上,就已经猜出她在做什么了。
所以她跟这个魔鬼,关系已经亲近到这种地步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选择一个魔鬼?
何塞觉得自己的头脑都有些混乱。如果让他说,他一定会觉得陆希是被这个魔鬼迷惑了,可问题是,她看起来又很正常。
别看光明大陆上教会一家独大,但其实私下里崇拜魔鬼和无尽深渊的也不是没有,所以教会有时候搞掉的那些所谓“堕落者”里头,也有个把真的“异教徒”。
作为一个到处跑过几年的佣兵,何塞很见过一些黑暗的场面,其中也包括真的堕落者,但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些异常的疯狂,有些或许在外表上看不出来,但一谈到某些话题,就能看出他们的异样了。
但是陆希没有半点异样。不,应该说,她比大多数人都要正常,都要理智,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仁慈,她对那些受苦之人的怜悯和帮助,绝不是任何一个堕落者会有的样子,所以她肯定不是堕落者,更没有被魔鬼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