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听了陆希讲的课之后,他才明白“火元素”即是“可燃性物质”,但这些物质燃烧的条件各不相同,存在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而且对于火元素的感应和吸收,甚至使用,也同样受限于个体的认知。
譬如说大家都知道草木可以燃烧,所以对于草木之中所蕴含的火元素,基本都能感觉并且吸收。但空气中火元素虽然丰沛,却因为太过活泼难以捕捉;而且空气中的元素成份复杂,水元素与风元素同样丰沛,就更增加了对单一元素的吸收难度。
如此一来,大部分魔族都会选择吸收草木之中的火元素,而对空气中的火元素则吸收较少,结果最后搓出来的火球效果不佳。现在他明白了燃烧的原理,才知道那是因为缺乏氧气,即使是草木也无法充分燃烧,魔法效果自然不好,只有各种成份合理搭配,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而这个合理搭配,只要你学习了燃烧的知识,就能知道。这可比自己观察什么火山熔岩或者山林之火要明白得多了。
知识,是魔法的指导。有了这个指导,魔法就成为可以按部就班地学习的东西,而不再只靠虚无缥缈的天赋与悟性,且事半功倍。
而现在,魔力的增长亦有赖于对世界规则的了解,就更证明了学习的重要性,陆希说得没错知识,就是力量!
那么,如果所有的魔族都能得到系统的教育……
陆希跟海因里希的想法是完全一样的假如魔法可以靠学习而不是纯靠觉醒,那完全就是另一种形势了啊!论九年制义务教育之必要性……
“在整个长云领推行扫盲班,还要建学校?”听了陆希的计划,伯顿管家首先就瞠目结舌了,“那,那得多少钱!”学校啊,不就是神学院、贵族学院那样的地方吗?贵族学院一年的学费就需要数百金币,神学院在交钱之余还需要天赋,长云领有几个人交得起?别说金币了,铜币也不是人人都能拿出来的。
可如果学生不交钱,那这学校得贴进领主多少金币去?伯顿管家当然知道最近金币滚滚而来,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玫瑰城堡的金库倒比从前还空了,金币总是进来呆不了多久就又出去了,反而是城堡里也并没添置多少贵重的东西,甚至开支还少了一些呢。
伯顿管家其实也不是不知道那些金币都跑到哪儿去了:给工坊工人的薪水,向外购买的各种东西什么本地不出产的矿石啊,什么南联邦的香料啊,什么海上捞的海草啊,林林总总也出去不少,更别说还今天要修路,明天要修房边陲镇都已经快要变得他认不出来了,这不都是钱啊?
就这,还要再建学校……伯顿管家真心忧虑,再出这么一大笔,伯爵小姐是不是就连圣城出的衣料都不打算再买,就穿长云领纺出来的布了?这,这也太委屈了。
陆希知道伯顿管家是心疼她在这位管家眼里,她整天穿着既没有金银刺绣也不镶珠缀宝的裙子,吃饭的时候没有摆上一桌的菜,还要亲自指导工坊的生产而不是坐在餐室里约上几个贵族小姐喝下午茶,这就是受苦了。
这么大年纪了,观念轻易扭转不过来,陆希也不费这个力气,只跟伯顿管家算了一笔账:“其实花不了多少钱。学校不是人人都能上的,得先在扫盲班毕业,有了足够的基础,自己又愿意深入学习,那才能进学校呢。”
贵族学院的学费为什么那么贵?待遇好呀。平民学校哪儿需要搞那么高档?房子么建几间砖房,奢侈的就是窗户上得镶玻璃;笔就用粘土和石墨烧的铅笔芯,外头连个木头杆都不必装,用麻绳缠一缠就能用,成本连一个铜币都不值;纸自然也不是昂贵的羊皮纸,而是麻纸草纸;中午供应一顿午餐,粉条就行。
这么算下来,一个人一年下来才能花多少钱呢?一个金币都用不了!但能出几个觉醒者,那就大赚特赚了。
之前她就想要展开教育,但那时候啥基础都没有,现在她有点钱了,领民也信服她了,这教育还不搞起来吗?
伯顿管家明显被说服了,冯特伯爵却摆了摆手。他对那些经济账不感兴趣,反正他已经看清楚了,陆希有许多挣钱的法子,但她不喜欢把挣来的钱放进金库里堆着,而是转手就花出去了。
这种干法其实在贵族中并不少见,甚至有些贵族会把明年的税收都先拿去买了珠宝或是衣料,根本存不住钱。陆希倒不是这么爱奢侈享受,可留不住钱的事实其实是一样的。
反正冯特伯爵自己对于享乐也不是那么看重,所以钱花就花吧,他感兴趣的,是陆希的理论神力来自于知识,来自于对世界规则的掌握,是规则给予的反馈。
“我最近一直在学习你讲的那些知识,还有约翰也在学,为什么没有反馈呢?”这一个冬季他对边陲镇的关注都少了,整天埋头于那些奇怪的知识,然而学了一个冬天,见识倒是长了,骑士等级却并没有突破,实在让人有点沮丧。难道他的天赋还比不上一个男仆吗?
===第191节===
那可能确实比不上……陆希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约翰:“约翰也没有突破?”这不大应该啊,冯特伯爵那个阴影血脉比较特殊,但约翰的植物系能力的发展方向非常明确,田里的小麦和土豆都增产那么多了,他的能力却没突破,这正常吗?
除非是约翰心里其实是抵触这些知识的,虽然他学习了,但却并没有想要运用到自己的能力之中,正所谓的入眼不入心,他学了,但又没完全学……
这却是陆希没有办法左右的。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当机遇与变化的列车驶来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登上这趟列车,跟着它滚滚向前,也有许多人或自愿或非自愿地被抛弃在车后,只能目送别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