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现在第一军里的几个觉醒者,不是猎户就是农夫。
“平民的群体更为庞大,如果接受同样的教育,他们当中会出现的觉醒者,不会比贵族少。”陆希指了指皇宫的方向,“而贵族——王室这是顶尖的血脉了吧?一味追求血脉,近亲结婚,带来的不是觉醒者,而是基因病。”
王子,精神病;公主,血液病。俩子嗣没一个健康的,不就是近亲繁殖的恶果吗?
至于说其他贵族,倒是没有这么极端地近亲结婚,但个个不思进取,而且那接受的都是什么教育啊?语言的艺术,舞蹈的艺术,化妆的艺术,鉴赏珠宝、园艺与美食的艺术,据说有些贵族连算数都不大会做,稍微复杂点的都算不对,这算是得到知识了吗?
所以,贵族现在的觉醒率也在下降,那也就是必然了。
当然,教会也好不到哪儿去。最重要的神学院不知道教什么,但一般的教堂里,教的只有教义和祈祷。
相比之下,长云领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平民觉醒者,不就是因为他们学到的知识更实用,也更正确吗?反正没教什么创世纪的苹果树——虽然那东西居然是真的,但对于掌握这个世界的规律却是毫无用处。
“第三,”陆希伸出最后一根手指,“人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觉醒。父亲,实验室,军工厂,蒸汽机……”
她只要列举这几样,冯特公爵就更没话说了。
实验室,是没觉醒的金羽在主持。
军工厂,没觉醒的学渣——呃,伦吉尔最近苦学物理与机械,也不能管人家叫学渣了——造出了枪炮。
蒸汽机,更不用说了,三个没觉醒的平民设计出来的。虽然冯特公爵觉得那玩艺儿傻大黑粗的,似乎发展前景也不是那么好,但陆希好像十分看重那东西,还拨了一大笔“研发资金”给那几个人。
“而且,父亲——”陆希又补了一句,“这个世界在变化啊。”
冯特公爵悚然一惊!
是的,这个世界在出现越来越多的变异魔兽,那可是神恩与魔法都无法进行有效攻击的。假如有一天所有的魔兽都变异了,那觉醒者还有用吗?
冯特公爵脸都黑了,这一瞬间他都忘记了今天谈话的正题,简直都要担忧起自己的未来了——辛辛苦苦成了天骑士,将来却会变成没用的,这谁接受得了啊!
陆希想了一下:“这倒不至于。不可能所有的魔兽都变异,就像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觉醒一样。”而且即使对付魔兽没用了,对付人不是还有用吗?人与人之间的争斗,难道就比人与魔兽之间的少吗?
冯特公爵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且不必过分忧虑。
心情放松一下,他就想起了这场谈话的正题:“如果你做了女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这下轮到陆希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说:“教会虽然已经腐败堕落,但最初建立的时候,他们所说的平等,我认为是正确的。”
“神的面前众生平等?”冯特公爵嗤笑,“你愿意跟一个无所事事,只会乞讨的人平等吗?”
“父亲,平等不是平均。”陆希也笑了一下,“比如说,贵族与奴隶在同为人类这一点上是平等的,所以贵族没有权力和资格随意杀死奴隶。但一个做出贡献的人与一个废物所得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就像工坊里也不会给管事和工人发同样的薪水。平等是不应该有人得到特权,这个社会应该按劳分配,而不是按出身分配。您觉得,咱们的国王跟我比怎么样?哦——不要说跟我比吧,毕竟我还有您给我的身份呢。这么说,国王跟劳拉比,怎么样?”
冯特公爵确实得承认,国王跟劳拉比起来就像个屁。哦,可能他还不如个屁,毕竟屁的成份有氮气和甲烷,如果利用起来还可以肥地……
等等,快打住!冯特公爵硬生生拉住了自己要分析屁的组成的脑洞——咳,一定是看化学书看多了。
但总之,国王是没什么卵用的,毕竟他连个健康的继承人都生不出来。
“你是要,剥夺贵族的身份和权力?”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不会答应。”
“确实不会。”陆希说,“但是当他们的领地上闹起灾荒,人都跑光了或者死绝了的时候,他们留着那身份和权力还有什么用呢?”这场旱灾对光明大陆来说是灾难,但对她来说却是机会。
而且剥夺也不会是一下子就一刀切的,得先分化他们,各个击破。然后一代一代的,慢慢把贵族消磨干净。
“既然这样,你其实不需要跟我说这么多的。”冯特公爵皱起眉头,“我总归会走在你前面。”等他死了,还不是陆希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