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忍不住微微弓起了身子。

……

……

“九皇子殿下。”

胡总管朝缓步走来的少年弯腰施礼。

而余光瞥见对方面沉如冰、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禁感慨九皇子是愈发地像陛下了，就连那一身气势，也是日渐凌厉。

假以时日，定然与陛下不相上下。

总的而言，胡总管是比较看好这九皇子，且能得陛下重视，不出意外这太子之位，应该便是落在这一位的身上了。

胡总管双眼微弯，笑意满面，却在见到九皇子目不斜视地越过他，往某个方向而去的时候，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当即快步走到前头，将九皇子拦下，顾不得尊卑，弯着腰小心翼翼道：

“九皇子殿下，如今陛下与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您若有什么要事，明日儿再来可好？”

然而，低着头的胡总管却没有看见，少年瞬间变得尤其可怖而冰冷的眼神。

“已经……歇下了？”

胡总管并未察觉到异样，闻言依然毕恭毕敬地低头道：“是的，今日个陛下大喜，自然是要早些儿歇息。”

就差没把暗示说的明明白白了。

却也让少年面若寒霜的表情，仿佛淬了毒似的，骇人之极。

不得不说，胡总管也是个人才，所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精准地戳在了皇甫陌的痛点上，简直就是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蹦。

但胡总管可不清楚这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遛了一圈，说完却未等来九皇子的回应。

半响，待胡总管略有些疑惑地微微抬头，却在下一刻徒然对上了少年此时骇然恐怖的眼神，不禁悚然一惊，连手上的浮尘都险些握不住。

然下一秒，这一切表象瞬间如泡沫般消失，眼前这一袭玄黑色衣袍的九皇子神情依旧气势凌人，恍若方才的一幕好似幻觉般。

不过，胡总管感受着后背无比清晰冒出的冷汗，再对上前面九皇子漠然寻常的眼，所能做的唯有缓缓低下头来。

他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句话，竟已哑然失声。

但即使有被惊吓到，胡总管亦挡在九皇子的面前，并未让开步伐，也是忠诚。

“哼。”

一声冷哼溢出在寂静的空气之中。

胡总管大着胆子稍稍抬眼，便见九皇子似乎放弃了前进的打算，一佛衣袖便转身走了。

待再也看不到九皇子的身影，胡总管才终是松了一口气，抬起未拿浮尘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不自觉涌出的一层薄汗。

……

无人的角落，皇甫陌暂停了脚步，微微侧身。

“钟老。”

熟悉的老太监现出身形，抬手按在少年的肩膀。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再出现时，已然无声无息地深入皇帝的居所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