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按时五点起床,他身上的囚服已经很脏了,但只能一个月更换一次,毕竟整颗星球常年缺热水供应,囚犯们吃的三餐经常冷得像冰碴子。

断臂的余血从挽成疙瘩的囚服袖子里滴淌了出来,因为室内太冷,再加上他的全攻击型精神力没有得到很好得安抚,新生的力量不停促进他的神经细胞更新,创口恢复地较慢,只能一周领取一支止血针。

肉体上的疼痛对于他来讲,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来自于精神上的创痛,源源不断激发他的神经系统,产生无法控制的精神力。

周而复始。

他每天每天都想摆脱痛苦,可他每夜每夜都在创造痛苦。

而且陆即墨的光脑此刻属于关闭状态,他只能跟恶劣的自然天气,糟糕的牢房环境,以及无休无止的身心剧痛,在三重折磨中勉强苟延残喘。

狱警通知19999-20999区间的犯人起床干活了。

陆即墨从木头板子床上爬起身,双脚刚套进鞋里,立刻通电而变得无比沉重。

挪着脚走到简陋的洗漱台前,陆即墨死盯着布满裂痕的肮脏镜片,里面那张双颊凹陷,胡子拉碴,可怖又可憎的扭曲的脸,竟逐渐变成一张悲哀又充满戾气的囚犯脸。

我怎么成了这样一副恶心人的样子?

糖糖看见了要说我的。

糖糖……

陆即墨伸出左手拧开水笼头,用冰凉刺骨的寒水洗了把脸。

狱警从每个房门口扔进来一罐蛋白质罐头,同样冷得像一坨冰凉的石头。

早餐一向应付,不过午餐会有一点热汤和玉米饼,晚餐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