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挡视野的床帘一拉,阮棠在昏暗中睡的并不踏实,他想起了小时候每一次生病,床帷外总会站着各种人影,随时给他提供缓解痛楚的良方迷药,生病从始至终会特别热闹,从没冷清过。
昏昏沉沉之间,似乎有人掀开了单薄如纸的塑料帘子,周身散发机油与尘土混合的气味,倒是一股令人十分舒心的味道。
阮棠很警觉地睁开眼,从床头柜摆放的饭盒盖子上拿到一次性叉子,弹指刺了出去。
来人更快地掌控他的手腕,令阮棠的尺侧腕伸肌酸痛难忍,轻声倒抽凉气了一瞬。
随后换来人的一笑,“小公主,怎么躺病床上了?你不是总号称你们系最后一个不会跌倒的beta?”
病房里统共开着几盏节能灯,照得一切景物都惨白吓人,陆即墨被山风吹得泛红的面颊朦胧在阴暗下,显得五官立体,笑容深邃。
“疼,松手。”
阮棠是真心有点疼的,白小白给他偷偷吃了点保胎的中成药丸,现在连胃里也不舒服,一股股往起泛酸水。
可能是怀孕中的人总是莫须有的娇气些吧。
尤其看见了某个始作俑者的坏东西后,益发要又气闷又脆弱。
陆即墨快速松开手,把险些刺中眼珠的一次性叉子拿走,放在保温饭盒上暗自用手指垫了重量。
“怎么饭也没吃?”
陆即墨是偷偷潜伏进来的,他们作战指挥系今天也在野外训练,而且比阮棠他们系走得更远,每人配备的军需品特别少,三天才能领到一瓶水外加一块压缩干粮。
他能在傍晚赶回到军学院,是故意弄坏一架作战机甲的输油管道,藏在机甲的暗舱里被运返回学院调换的。
陆即墨很认真地扫量阮棠的脸色,确实不怎么样,水墨画脱色后的小寡淡,问人要不要喝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