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姜恩眠。”
解烟渚只开了极窄的门边,且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他睡了。”
“是有人叫我吗?”姜恩眠穿着拖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解烟渚身后露出半个头,“沈总,晚上好。”
沈宗年似笑非笑,眼神转回解烟渚身上。
解烟渚拉展门,对姜恩眠说:“别出去,就在这儿说。”
“好。”姜恩眠站在门内,“沈总,找我有事吗?”
沈宗年留意到姜恩眠穿着的家居服,“衣服不错。”
姜恩眠低着头,虽然赔了沈宗年一件新的,但这身毕竟曾是对方的,他不自然地拽了拽衣摆,“就是有点大。”
沈宗年的笑声很轻,嘴唇靠近曾被他咬过的耳尖边缘,带着气音,“下次买件小号的给你。”
“不用不用。”姜恩眠忙着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显得跟找人家要衣服似的。
沈宗年嘴角的弧度放不下来,他从身后拿出包装精美的礼盒,“回来得急,别嫌弃。”
“谢谢。”姜恩眠双手托起,盒子沉甸甸的,像是糖果和巧克力,“看着就好吃。”
“睡前吃的话,记得刷牙。”
“嗯,好。”姜恩眠有点馋了,迫不及待想打开,“怎么刚才不给我?”
之前时间那么多,他还能早点吃到。
沈宗年靠他很近,但仍是可以聚焦的距离,“想在睡前,找个见你的借口。”
*
姜恩眠抱着一大盒糖果,心脏在胸腔乱撞。他越紧张,拆糖盒的速度就越快,心里忍不住乱嘀咕。
送礼物就送,说什么奇怪的话,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
“喜欢他?”解烟渚双手插兜走过来。
“嗯?谁呀?”姜恩眠低头拆礼物盒。
“别装傻。”
“没。”糖盒包得精致,拆完一层还有另一层,“我现在没心思考虑那些。”
到现在连对方的身份都还没亲自确定,就算定了,他也说不好这份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别的。更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把他当小孩、当弟弟、当没人爱、当被人欺负的小可怜,才会那么的关注和保护。
“你们之前睡一张床?”
解烟渚的话总是表述不清,需要他揣测,可这事一旦多想,就变得不对劲了。
“就一晚,我睡觉不老实,会挤人。”
提起这事,姜恩眠想起跟两个弟弟睡觉不乱动,和沈宗年却到处乱挤的事。
小的时候,他在孤儿院总被其他孩子欺负,外加他脆弱敏感又胆小,经常做噩梦,那时的他,每晚都和那个人挤在同一张床上睡。
孤儿院的上下铺又小又挤,就算是六岁的自己和十二岁的他也不宽敞。
儿时的姜恩眠很喜欢拥挤带来的安全感,每晚要听到对方的心跳才能睡着。
就算记忆被抹掉,感觉依旧没忘,人总会趋向于更有安全感、更温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