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吸气声被声音盖过去:“就这样,架住别动。”

说罢往门外走去。

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凤千藤关门,长廊无人,颤抖的膝盖已经软到站不住,扶住墙半跪在地,一边张唇抽气一边在心里把徒为骂了不知几遍。

墙上,冷白的指尖透着红,越攥越紧,到最后轻轻颤抖。

青色脉络和凸起的骨骼隐隐可见。

可快到那个点时,又戛然而止,黄赤诀不动了。

他额角泌着薄薄的汗,背脊起伏,又把某个人无声狠骂了一顿,才慢慢站起身。

推门进去,喜来仍保持着刚才的剑势,胳膊酸痛,苦着脸:“师父你怎么去得这么久……我、我可以放下了吗?”

“放下吧。”凤千藤瞥眼窗外,临近黄昏了:“今天就到这吧。回去各自复习剑招。”

“诶,今天有点早耶?”

“那我们去商街逛逛再回去吧。”

孩童们商量着下课去哪儿玩,只有喜来看见凤千藤撇过脸透了口气,黑睫微垂、面无表情,但总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喜来,我们一起去玩吧。”

“啊?哦……”他有点在意,但想想,师父是男人,就觉一阵心肌梗塞想哭,被同伴们拉着离去。

修炼堂很快就走得寂寥无人,只剩凤千藤一个人。

“一会儿来了怎么骂她一顿。”他在心里想着这问题,低头瞥了眼袍子,因为是长袍,还是黑的,单看看不出异样,可回去必须得换了。

另一边,熔炉房内,宁叹雨仰天长叹,疯狂鼓掌:“成了成了,起码胚子是终于炼成了!”

接下来就简单很多,只需要用炼造锤打磨形状再炼制三回,最后注入灵力,一切就可大功告成。

二人身后的废灵材已经堆了山高,徒为也累得叹气,这还是个体力活。

一看窗外天色,居然已经到傍晚,她说了要早点去接凤千藤的。

“那我走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来。”

“明天没空……后天吧?”

“就明天,晚上我来找你。”匆匆丢下这话,也不管宁叹雨答不答应,她扭头跑了。

宁叹雨:“呜呜我的休息时间……”

第一步迈出熔炉房时,只是觉得疲倦,大概是因为忙活了一下午,第二步时,却觉得心口窒息,第三步,眼前昏花,冒白光。

最后,视角陡然往下坠落,手脚感觉不是自己的。

——要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