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藤漫不经心道:“还有一点。我觉得紫霄宗那帮人差不多也该从我这‘毕业’了。”

“什么意思?”

“‘打算依赖我到什么时候?’的意思。”他挑眉:“懂吗?”

这口吻显得冷淡又不讲情面,徒为却道:“我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谁让凤千藤是个温柔的人。”

凤千藤却下意识冷笑:“我可配不上这个词。”

他似乎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草草说了几句就打住了。

“至于召回魔殿的人选,名义上是你们救了我,我想带上你们一起去是顺理成章。总归魔神的客人这身份尊贵得很,陆邪心不会不答应。”

所以他是早就把什么事都想好了的。

“你要早跟我说,我又不是不会帮你。”徒为道。

知道原因以后,她心里那点宛如被背叛被不信任的怒火也散了个干净,就是有点不满他不跟自己讲这些。

明明昨天还在同一个屋里,完全有时机跟自己说。

“难道我就这么靠不住?”她不满的情绪显在脸上。

凤千藤罕见地没开口安慰她,面无表情凝视她一会,又移开视线盯着天花板,好半晌,不知在想什么,淡道:“我想着,我的事,对你而言好像不是很重要,所以才没说。”

徒为一愣,没懂他这话的意思。

地上的灯火从忽闪忽闪的,昏暗的火光不时打在凤千藤脸上,那神情平静得出奇,就好像刚才说那话的人不是他。

“什么叫不重要?”徒为回过神,很莫名其妙:“你的事是最……”

“耳扣。”

她道:“什么?”

“你之前说,‘小灵兽的信物很重要所以放在能够得到的地方最好’,所以你把它戴着了。”凤千藤的脸忽然往旁一偏埋进黑暗里不看她,只听见传来的声音有点低又有点闷:“那意思就是我送你的东西不重要是吗。”

这是徒为数不清第几次愣住。

她久久没回话,凤千藤压着眼皮盯着有些褪色的墙角看,只觉这样已经有点分不清谁才是孩子了。

压在胸腔的一口气吐出来,他转回头道:“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

后来的话堵住,是因为徒为突然俯下身拥住了他。

两只手紧紧环在背脊下,她埋在他颈项间一动不动。

温热的体温和交错的呼吸在过分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连她的心跳声也好像近在咫尺似。跳得很快,越来越快。

“……不是。”

与之相反,声音却很缓慢。

凤千藤眸光微颤:“…什么不是?”

“不是,不重要。”徒为的声音在耳侧响:“是太重要了,我不想弄丢,所以才一直宝贵地收着。”顿了顿,很郑重地来了一句:“我要把它当成传家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