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泉点点头:“那我收拾收拾再走。”
他推门出去,果然撞见靠在门边的徒为。
脸虽然板着,但昨晚的愤怒已经荡然无存,看见他也不解释,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跟我来。”
“?”
他挣了下,没挣开,徒为抓得很紧。
下楼开门,被拖到茶馆旁边的一条无人巷道里。
“我不生气了。”一句铺垫也无,她低头拦住他的去路单方面跟他宣布,然后就没了后话。
凤千藤道:“说完了?”
“……说完了。”
“那我走了。”他转身,被她一把从后抓住手。这力道一开始很重,又马上放轻,徒为耷拉着眼皮皱着眉:“我都不生你的气了,你就不能也不生我的气吗?”
凤千藤漠然看着她小孩子赌气一样的姿态:“你生不生我的气和我有什么关系?”
“凤千藤!”
她往后拽住他,就是不准他走,总算从阴影里抬起一双眼睛。
那像是不解,像是愤怒,又仿佛是对他的指控,但更像是在笨拙地挽留一个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留下来的人。
反正,这眼神就好像在说是凤千藤做错了什么。所以她委屈,又疑惑,甚至别扭地主动示了一回弱,但他竟然还是不给她任何了解他的机会。
“……”
很唐突的,心底窜出了点火气。凤千藤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任由徒为抓着自己的手,声音冷得好像冬日冰窟。
“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徒为一顿,看着他掩埋在阴影里的侧脸轮廓,没能立刻答话。
他接着道:“你说,你要带我去九重天。”
“那你带山喜和那个魔修在我面前逃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件事?”
“如果你和山喜一起死了。如果边界地的修士要定你的罪。如果,魔修就这么把你掳去幽河地底。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要以为死了,就不算是违背承诺。”他的声音沉下去,尽管微不可察,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一点压抑不住的情绪:“还是怎么,段徒为,只要是个值得你同情的人,都比我和你的约定来得重要?”
他回头看向她,眸子没了平时的冷静,只有晦涩的冷光在其中来回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