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桶挪到房间内,他人已经闭上了眼,懒懒散散半靠在床上。徒为叫了一声他没理,又上前在床边叫了声,还是没理。

盯着面前这张秾丽精致的脸,幼稚地心想那就别怪她了。

低头,慢慢捏住他削痩的下巴尖,徒为就这么不看场合也不看时机地就去细细亲人家。因为没有意识,他被吻得模模糊糊嗯了两声,眼睫本能地一颤,意识回笼。

迷蒙的眸子睁开,一点一点变得清亮,映出她近在咫尺的脸,然后——

腾地一下,他抬手推她。

徒为本来就没使劲,自然往后退,然而慌忙间,凤千藤的掌心摁在了她胸口。他本想骂人,手上残留的触感让这句“段徒为”失去声音。一顿,眯眼看着自己的手,本来气氛就微妙,徒为在旁边不怕事似的补上一句:“摸呗,没事,我又不是没摸过嫂嫂的。”

他只觉匪夷所思:“你什么时候摸过我的了?”

徒为道:“四年前,你还在段家的时候。不过那也不算摸,只是靠了下。”

那是第一次引气入体,她被过量的真气冲击,眼看要倒,结果倒进了凤千藤怀里。

她那时着实脸红(其实没红)心跳了一番。

凤千藤也隐隐想起来了,但那个和这个能一样?自己是个穿女装的男人,徒为虽然只是个小孩,但也不妥。

他估计睡了一会恢复了力气,懒得理她,下床勉强站起来,俯身到桶边鞠了一捧水,洗手。

徒为:……

也不用这么不愿意吧?

“你能自己洗吗?”她把这话在心里用了蛮大的胆量说出来,尽管听起来非常流氓:“要不我帮你?”

他果然回头看她,哂道:“不用。”

“但我怕我走了,嫂嫂会掉桶里淹死。”

“不用。”

“我们都是女子,没什么好害臊的。”

凤千藤嫌烦了:“你真把我当废物?”

徒为闭嘴了。

他甩甩手里的水,以为她听得懂自己赶客的意思,但身后的人没有要走的迹象,只好又回头:

“你还要……唔!”

徒为突然凑过来堵住他的嘴。这次的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很用力,凤千藤本来就站不稳,往后一倒栽向水桶,好在徒为在他背后一捞,凤千藤勉强停在了水面,但冲击力依旧让水溅起来染湿了他勾人的眉眼。

“……你又怎么了?”他拧眉,没太惊讶,多少有点习惯了。

徒为整个人罩在他上边,是一种奇特的姿势,但表情却很认真。

“我没有拿你当废物。”

“……”

“从来没有,你一直都是我最憧憬的人。”

凤千藤不懂自己一句话哪值得她这么大张旗鼓地说,下意识偏过脸避开她的视线:“知道了。这种话我听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