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到侍疾,他的目光才在她身上多转了转,末了也只是微微颔首,便雀占鸠巢,毫不客气地在她的位置上坐下。
成帝被晾在一旁,也没什么法子,谁让太后在那坐着,凌越要陪太后,他这个大哥哪有不许的道理,况且今日是他选妃,如此开解着成帝心中才算好过些。
好在这一桌都是长辈,并无年轻的小姑娘,唯一那个小姑娘还被他抢了位置,他坐下倒也不算太违和。
只是他的气势太过渗人,一坐下那獒犬也摇晃着庞大的身躯跟着趴下,毫不夸张地说,它一趴下带起了四周的尘土,众人的身子也跟着往旁边挪了挪。
别说是动筷子说笑了,整张桌子如同冰窖一般,连个敢吭声的人都没了。
而最让人同情的便是沈婳了,那獒犬就趴在她的脚边,眼见她脸色煞白身形微微晃了晃,想动又不敢动生生地站住了。
小姑娘那细胳膊细腿的,甚至都不够那犬将军一口咬的,实在是太可怜了。
偏生凌越也不打算让众人好过,他大刺刺地坐下,犀利的目光环顾一圈,举着桌上已有的酒盏一口饮尽,“怎么,我一来,便都哑巴了?”
他将杯盏往前举了举,瞬间所有人都争相去抢桌上的杯盏,也不管酒量如何,闷头就往嘴里送。
自然也没人发觉,碗筷还未换新的,他喝的分明是沈婳留下的杯子。
唯有站在他身后的沈婳看得一清二楚,那杯盏上还有她的唇脂,淡淡的石榴色,是上回他陪她买的,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就选在同一个位置印下去。
沈婳到底是脸皮博,头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扯谎,本就掌心冒汗、心跳加速,见他还细细地在杯盏上摩挲,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至于那人人畏惧凶猛无比的犬将军,正拿硕大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蹭着沈婳的鞋尖上的珍珠,那乖巧的劲儿那还有方才气势汹汹的模样。
只有沈婳知道,不止是狗如此,私底下它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要来换新碗筷的宫女捧着托盘,见此犹豫了下,最终也没敢上前,捧着崭新的碗筷又退了出去。
苏太后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了下,给他找补地加了句:“你来得迟,本就该自罚才是。”
说着给了他一个眼神,提醒他今日是为了谁,若是搞砸了她可不负责。
凌越不置可否地放下了酒盏,抬眼看向了台子,方才晕过去的姑娘已经被抬下去了,这会台上空荡荡的,他的手指在桌案上轻点了下,“您便是喊我来看这个的?”
太后沉了沉气,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来之前可是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你一来人都被吓晕过去了,你也好意思问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