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换,那就得让他更长进些才好。
苏太后睁着泛白的眼,拧眉瞥了过去:“哀家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是太子,日日都有国事要忙,莫要成天往后宫跑,多放点心思在朝政上。”
这几个月来,凌维舟在父皇母妃口中听了太多这样的话,都有些麻木了,甚至没有露出丝毫不快只垂着手恭敬地听着。
“是,皇祖母教训的事,今儿折子都已经批完了,才过来的,一会便回御书房。”
苏太后这才满意了些,就听凌维舟继续道:“倒是辛苦沈家妹妹在这为祖母侍疾了。”
沈婳扯了个浅笑:“娘娘自小待臣女宽厚恩宠有加,娘娘病了,臣女自然是要在旁尽孝的。”
有礼有节进退有度,却唯独没有亲近。
凌维舟满是苦涩,收回了恋恋不舍的双眼,“孙儿听太医说皇祖母有头疾,难以入眠,恰好孙儿房中有人略通岐黄之术,可为祖母缓解病症。”
说着朝身后看了眼,赵温窈这才缓步走上前去,“奴婢见过太后娘娘。”
沈婳适时地捂着唇低呼了声阿窈,而后不忍心地撇开了眼,犹豫了下扶着椅背缓缓站起:“娘娘,臣女还要去为您抄佛经,就不打扰殿下尽孝了。”
苏太后多少精明的人,若还看不出那女子是谁,就枉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后了。
反正她与沈婳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略点了点头:“你也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
沈婳从那两人身边走过时,凌维舟还低低地喊了声婳儿,但她却恍若未闻,脚步丝毫未顿地大步离开了。
待到她走后,苏太后才重新将目光放在这两人身上,尤其是赵温窈。
她只是一只眼瞎了,另外一只眼还是清楚的,锐利的眼在她身上扫过,就知道此女绝非等闲之辈。
“你会治头疾?”
赵温窈跪地伏身道:“奴婢在家时,偶尔会给家中长辈揉捏,揉过后头疾缓了,也好入睡了。”
苏太后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声,“那便试试吧。”
赵温窈沉着气站起,小步上前,前世她能胜过沈婳一步步往上爬,除了有镇国公府做靠山外,便是她很得太后的欢心。
她进宫后,凌维舟待她再无那些情爱与温柔,甚至从未召进过她的屋子,她在东宫的待遇连他殿内伺候久了的宫女都不如。
若不是她略施小计,让他瞧见身上的伤痕,以及夜半的哭声,让他想到那个没出世就没了的孩儿,他或者还会一直冷着她。
但即便偶尔会去她房中见她,陪她用膳,东宫的太监宫女才不敢再作践她,可他却怎么都不肯让她亲近。
美色无法再使他动摇,赵温窈只能再换个法子,为他排解忧愁,为他出谋划策,终于等到了为太后治头疾的机会。
赵温窈的手指搭在苏太后两侧的穴位上,轻轻地揉搓着,她把控着力道,不轻不重正正好舒适。
为了着手艺,她苦练了多时,练得半夜睡觉手指都是抽筋的,也不敢片刻松懈,她想要翻身,便必须不放过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