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睡得浅,他刚抱着走了两步,便幽幽转醒,一睁开眼就瞧见心心念念的人,那心情自是无以言表的欢喜。
她垂在身前的双臂软绵绵地攀上他的脖颈,一路被他抱进了里屋的床上。
许是刚眯了会,困意还在翻涌,这会懒洋洋得尤为黏人,他将她放下就打算要走,却被她懒懒得勾住了手腕。
“你去哪儿?”
“你该歇息了。”
“可我还不想睡,你不要走嘛。”
她的嗓音带了些困倦的沙哑,像是在无形的撒娇,让凌越往外迈的步子明显地顿了顿,僵了几息,绷着脸又坐了回来。
沈婳侧躺着,正要欢喜地与他说话,就见他坐在离床榻一寸远的锦凳上,背脊绷直双手不自然地搭在膝上,屋内有些许昏暗,让他凌厉的五官多了几分神秘感。
她粉嫩的唇瓣瞬间嘟起,委屈地控诉道:“你为何要离我那么远?才一日没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凌越的目光在她唇上扫了眼,喉结上下轻微地滚了滚,闷不做声地将锦凳往床榻的方向拉了拉。
可沈婳却还是不满意,干脆探出身子,伸长手臂拉住了他的衣袖,又指了指床沿道:“坐在这里。”
她的手指绵软无力,扯着他的衣袖一晃一晃的,无理取闹,偏生有人就吃这套。
凌越踢开旁边的锦凳,认命地坐在了她指定的位置,能够让她躺着也可以挨着他,她这才乖乖地不闹了。
“方才不是睡着了,为何又不想睡?”
“这怎么能一样,方才你没人,我太过无聊了才会睡着的,有你在,我当然不困了。”
凌越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手掌温和地在她额间轻抚着,“我陪着你。”
沈婳满足地抱着他的手臂,与他闲聊起今日的事来,“今日怎么这么晚,是和谈不顺利吗?”
他淡淡地嗯了声,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题,他也从未有女子不能干政的想法,即便是朝堂上的事也会说与她听。
“和亲的事。”
沈婳从上回把玩过他的头发后,就对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感兴趣,这会正抓着他的手指在玩。
她记起来了,是他们想要嫁个公主过来,连成姻亲后,关系才会牢固。
闻言轻笑了声:“没出息的人才指望靠女子来谋求太平,可即便真的联姻又如何,他日若两国交战,定是有一方权益受侵害,到时还会管姻不姻亲吗?可怜的唯有嫁过来的公主罢了。”
凌越已经很适应她的语出惊人,甚至觉得她的见识远胜很多为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