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三条上山的路,她也分不清那人所谓的西是指哪条,正当迟疑不前时,九婴躁动不安地用前蹄在地上疯狂地刨着。
而后也不等她夹腹,便自发地朝着最左边的那条道冲去。
它跑得太过突然,沈婳险些没坐稳被她摔下去,待回过神就明白了。
马儿的嗅觉只比犬类要差一些,很多马儿认主后都能记住他们身上的气息,它与凌越并肩作战将近十年,肯定是感知到他的气息了。
并且从它的反应能看出,他现在许是有危险。
骑马上山本就不宜,更何况九婴的速度极快,她好几次要被它甩下,又或是撞到旁边的树丛,到后面干脆伏下身紧紧地抱住了它的脖颈,任由它往前冲。
与此同时,凌越正带着队人,与眼前的庞然大物对峙着。
他是一个时辰前上得山,老祖宗定下围猎许是真的想要练兵,挑选有才干的人才,可传到成帝这早就变了味。
如今的京郊围场,说得好听是让围猎狩猎,实则是将些狐狸兔子丢上山,给那些从没杀生过的公子哥们见见血。
这么多王公贵戚在,他们哪敢真的让山上有什么虎豹熊狼等凶兽,若是哪个皇子侯爷的受了伤,他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故而一听说山上有虎伤人,且凌维舟也没下山,凌越便知事情不简单,他本不想管这些庸人的死活,可他的人也有不少在上头。
他此番归京,共带回两千精卫,其中一百带进了京,剩下的都驻扎在京郊大营。
这一百人,皆是随着他出生入死多年,本是想趁此机会,让他们练练手若能拿下彩头,能捡个一官半爵也是好事。
不想竟掺和到别人的争端之中,他此生最厌恶便是夺嫡之争,请他坐壁旁观,他都懒得多瞅半眼。
他们斗他们的,但他的底线便是莫要牵扯到他的
人。
凌越点了剩下的十人为一队,带着甪端径直上了山,不想那食人的畜生未寻得,先瞧见了下属的尸首。
“王爷,是六子。”
被咬的小将早已没了呼吸,且尸首残缺,看上去尤为可怖。
在场的皆是从战场弑杀中活下来的,每个都见惯了尸横遍野的场面,却依旧面色凝重。
尤数凌越,脸已彻底的阴了。
他们从敌人的冷箭刀枪下活下来,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却死在了阴谋算计之下,这如何不叫人愤懑。
他本就浅的瞳眸几乎看不见黑,此刻冰冷似异兽,叫人瞧上一眼便彻底生寒,方知这才是他真正凶戾的模样。
“王爷,暂时还没发现那畜生的踪迹。”
“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