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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脑袋埋进了母亲的怀里,当初她提出要退亲,真是被死亡的恐惧给吓到了,才会冲动之下脱口而出。

若她许的是门普通人家,说退便退了,偏偏那人是凌维舟,他如今什么错也没犯,沈家却要退亲,说小了是抗婚说大了是目无天家,辞官那都是小事只怕还要掉脑袋。

即便她将来不打算嫁人了,那父亲同两位叔父该怎么办?

她这一大家子的兄弟姊妹的亲事又该怎么办,她愿意跟着爹爹归乡,他们可愿意抛弃已经到手的荣华?

是她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这门亲事从一开始便不是她与凌维舟两个人的事情。

要想合情合理的退亲,又能让沈家的声誉不受到影响

的,大约只能是让凌维舟犯错了,又或是让他先提出退亲。

只是从目前来看,都不太简单,若真有容易的法子,贵妃也不会对她痛下杀手了。

贵妃下手之事她如今并无证据只是猜测,若此刻告诉爹娘,只会让他们徒添担忧,且知道的人多了还容易打草惊蛇,她不愿爹娘跟着冒险。

她只说那次被人打晕有很多疑点,怀疑有人在刻意针对她,也把心中的顾虑一一说了,总而言之亲要退,但不可冲动。

沈成延却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们家呦呦真是长大了。你说得对不可操之过急,这亲事本就不算好,既如此危险你又不喜欢,那咱们一定想办法给它退了。”

沈婳的眼眶有些湿,可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方才梦中凌越看向她的眼神。

想起白日里方玉恒说的话,若是凌越真的对她存了别样的心思,那她是不是可以满足他……

“爹爹,您别急着去寻太子或是娘娘,我或许有办法了。”

第30章

守完岁吃了甜甜的芝麻元宵,沈婳才重新回被窝躺下。

方才她冲动地说出有办法的话后,爹娘都以为她是小孩子在逞强,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信。

但好在双方都达成了共识,亲还是得退,但得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许是刚刚那个梦以及偷听到的话,让她清醒了,这会躺下也没了困意。

他们兄妹偶尔会来正院睡,苏氏特意给她在隔间铺了大床,被衾是她喜欢的银红色,被角还用金丝绣了只可爱的小鹿,应是晌午刚晒过日头,闻着有股暖洋洋的味道。

她睡不着便卷着被衾,在想凌越的事,从两人初次见面到昨儿她撞见他赤/条的样子,一点一滴细细回想。

而后发现,他这人虽然看着拒人千里又冷又凶,可不论她做出什么样出格失礼的事,他对她都挺有耐心的,至少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起初她以为是长辈对小辈的宽和,直到她落水被他救起,一想到他的手掌捏着她的手臂,为她轻轻揉搓,甚至还为她系里衣,这是凌维舟都从未有过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