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着你妹妹怎么了?”
小雪慢慢地在院中积起薄薄的一层,府内的灯火渐渐地暗了下去,沈婳也止不住打起了哈欠。
“好了,快去床上躺会,待会到时辰了我再喊你。”
“娘亲可不能忘了。”
她平日睡得早,一般都是熬不到守完岁的,每年都是她先睡下,快到时辰了再喊起来吃口元宵继续睡,也算是守过岁了,故而他们兄妹今夜都会歇在正院。
得了苏氏的保证,沈婳脱去外袍钻进了暖和的被窝,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自从熙春园回来后,她噩梦连连,父亲不仅为她喊了大夫,还请了道士来驱邪,没想到还真有效。
她已有好些日子没做梦了,不想刚昏睡过去便投入了沉沉的梦乡。
最离奇的是她这次梦见的并不是那话本,而是有人背对着她在沐浴,氤氲的雾气伴着哗哗的水声,让她仿若置身其中。
她好奇地四下张望,总觉得这地方有些印象,正当她努力回想这是哪,就见那浴桶中的人蓦地站起转过身来。
她想要闭眼才想起自己在做梦,根本就没办法回避,迎面就看见了水珠自下颌放肆地往下流淌,淹没一道自锁骨起腰间没的伤疤。
不等她觉得眼熟,就直直地对上了那人的眼。混着雾白的烟,那双浅茶色的眼眸尤为迷人。
他尚在滴着水,也不披外衣便抬脚迈出了浴桶,不着寸缕,一步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沈婳只觉梦中的自己喉间发紧,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别,别再过来了,她要顶不住了。
可显然凌越听不到她的心声,步步逼近,就在她感受到一股热意上涌的同时,他已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
接着画面一转,已经是他穿好衣袍坐在了榻上,屋内院中皆是冷冷清清,唯有雪粒砸在窗户纸上发出的沙沙声。
他真的一个人过了个除夕,没有窗花没有门联,没有亲朋更没有团圆饭,只
有那只巨大的獒犬,乖顺地趴伏在他腿边偶尔发出几声呜咽。
但他瞧着并不落寞,手中在翻看邸报,仿佛早已习惯了如此。
这让从小就有好多人陪伴的沈婳,心中有些堵得发慌。
过了不知多久,有个小厮叩门送进了两个食盒,待到他退下后,凌越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