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贵妃表面待她宽厚和蔼,时常赏她东西召她进宫,眼底却总有淡淡的不耐,为何当初婚期定下时说的是及笄后便要定亲,如今这婚期却一拖再拖,甚至没有半点要提起的意思。
原是她打心底就没承认她这个儿媳,待她好不过是为了维持她仁善的名声。
她就说自己向来没有仇敌,父亲在朝中也人缘不错,根本没道理有人要杀她,但这个人是贵妃一切就说得通了。
沈婳突然想起个细节,当时她如此顺利就寻得凌维舟,便是有宫女一路为她指引,但当下她是与凌知黎在一块才掉以轻心了。
至于为何梦中没有这个意外,或许是因为她当时已对凌维舟与赵温窈之事生厌,频频出手干扰,外头很快就传出了她善妒虐待表妹的传言。
梦里的她自然以为是赵温窈传出去的,愈发变本加厉的对付她。
一个善妒又失德之人,如何能坐稳太子妃之位,事实也正是如此,她嫁过去没多久就被贬成了侧妃,而后成了弃妃。
没有凌维舟的宠爱,又不得人心,根本不需要有人出手除掉她,她自己就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如今想来,那会的赵温窈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哪来这么大本事将她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想到上次进宫,秦贵妃搂着她给众人介绍的亲密模样,她顿觉手脚发冷,喉间泛呕,要论伪装之高超,赵温窈还真是逊色贵妃太多。
那凌维舟知道这件事吗?他也想置她于死地吗?
见她的这幅模样,凌越就明白她是猜到了,诧异地抬了抬眉,她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慧些,让他省了不少口舌。
但看到她眼中的痛苦与紧皱的五官,莫名想起了方玉恒的话,她与凌维舟是青梅竹马,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凌维舟。
不知为何,唇齿间残留的那些许柔软与甜味,好似变得寡淡起来。
那竖子有哪好,便叫她如此喜欢?好好的一对大眼珠子,真真是白长了。
沈婳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整理了下思绪,向他躬身行了个福礼,“多谢王爷提醒,不然臣女怕是死了都要做个不明不白的冤死鬼。”
他对死这一字尤为敏感,想到那日所见,锋利的眉峰微蹙脱口道:“我许你死了吗?”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沈婳讶异地抬头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
凌越说出口后,也觉得有些不妥,但他向来说话做事只由心不收回,目光定定地回看向她。
沈婳心跳得有些快,她今日来送节礼,主要是欠了凌越太多恩情,听闻他除夕夜一个人既不进宫,也无人敢登门,明知孤男寡女登门不合规矩,还是毅然的来了。
可他意味不明的话和旁若无人的亲近,还是令她心跳如鼓擂,升起了些许退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