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想通,就听里头他的声音响起,“榻上的衣服。”
沈婳四下看去,别说屋子了,整个院子都只有她一个人,这话难道是对她说的?
“就是你。”
……
沈婳认命地踏进了屋子,绕过博古架一眼便瞧见了他榻上齐整叠着的白色里衣与墨色的长袍,她曾经一时兴起给凌维舟做过身衣袍。
但她的手艺哪做得了这个,连袖子都有些不一样长短,凌维舟嘴上虽是安慰她说没事,但那件衣袍连试都没试过就被压进了箱底,再未得见天日。
这会瞧见男子的里衣,她脸上的红晕没有消退,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手伸出去好几回,又羞耻地想要收回来。
可凌越没给她退缩的机会,那冷冰冰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是用爬的吗?”
她咬了咬牙,一闭眼视死如归般将那叠衣裤抱起,冲进了屏风后。
里间并不大,只用屏风稍作阻隔,热气氤氲间有个到她肩膀高的黄花梨浴桶,旁边摆着四五个打热水用的木桶,她在心底嘀咕了声奇怪。
她沐浴都要两个丫鬟伺候,堂堂肃王却连个帮着擦身的婢子都没有?
只是没让她嘀咕多久,浴桶中的人就直直地站起了身,沈婳僵持着身子飞快转了过去,将手里的东西往架子上一丢。
摔下句:“我去外头等您。”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自是没瞧见,那人心情大好地扬了扬嘴角。
凌越再穿戴好出来,已是半刻钟后,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地披散着,许是刚沐浴后又在家中,他衣袍也是松垮地披着,没了平日的冷厉,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酣足。
他随意地靠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凤眼微抬,轻淡地瞥向她:“何事。”
沈婳只看了一眼,就心跳得飞快,也不敢再看他,手忙脚乱地将攥了很久的东西递了过去。
“今日是除夕,我是来给王爷送节礼的。”
那是个包裹得很好的卷轴,以及个精致的食盒,凌越的目光悠悠地在她手中的东西上转了圈:“何物。”
“这是我爹爹写的福帖。”
像是怕他觉得礼物太过随意,赶紧补充了句:“我爹爹的字是京中出了名的好,年年都有许多人登门求福帖,我特意让他写得这两幅赠与王爷。”
凌越本对此没什么兴致,但他也习字,闻言略抬了抬眉,示意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