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延想来看事情简单,别人说了他便也信了,如今妻子一番分析他也觉得不对起来。
可大长公主突然出现,又当众责罚了太子,如今宫内宫外议论纷纷,熙春园更是直接封了,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插手不了园内的事。
“我入宫一趟吧……”
他话还未说完,榻上熟睡的沈婳突然挣扎了起来,双臂无意识地挥动,额头脖颈冒满了细汗,嘴里还在低喃地爹爹娘亲。
听得沈氏夫妇一阵揪心,苏氏赶忙将女儿搂进了怀里,“呦呦怎么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太子,舅父,舅父……”
不论他们怎么哄,沈婳依旧沉浸在梦魇里出不来,又不清不楚地低喃了几个名字后,竟猛地睁开了眼。
她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是水中捞起来似的,双眼无神地环顾着四周,看到熟悉的屋子以及最亲近的爹娘,那股恐惧与后怕再次涌上心头。
只差一点点,她便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落,抱着娘亲的脖颈将脑袋埋进了她温暖的怀中。
“娘亲,我好怕。”
苏氏看女儿哭,眼泪也止不住地掉,“呦呦别怕,娘亲在这呢,别怕别怕啊,有什么委屈你与娘亲说。”
“爹爹也在,呦呦不哭啊。”
沈婳无意识地痛哭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哭得愈发不能自已,“爹爹,我不想嫁给太子了,我要退亲。”
夫妻二人对视了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讶异,这门亲事从定下,他们便问过女
儿好几遍,她都是说喜欢的。
不论凌维舟是二皇子还是太子,他们见着女儿从懵懂到情窦,都已将他当做未来女婿看待,怎么突然就不想嫁了呢?
他们都怕沈婳是受了刺激,一时情绪不稳定,只得小声地安抚着。
等她看着没那么失控,沈成延才认真地道:“呦呦,婚姻之事不是儿戏,你告诉爹爹,你是真的不想嫁给太子了吗?”
沈婳依偎在母亲的怀中,轻轻地抽噎着,闻言郑重地点了下头:“女儿不想嫁。”
“那呦呦能不能告诉爹爹,为何不想嫁了?”
沈婳哭得眼睫通红,眼睫上也挂着泪珠,她双手紧紧圈着母亲,小心地探出脑袋道:“我做了个梦,梦见凌维舟喜欢上了别人,他一点也不喜欢我,娶了我便一直冷落我,我被关在冷清的宫殿内,没有一个人理我,见不着爹娘也见不着哥哥,我好害怕。”
她说的落寞又委屈,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格外让人有代入感,听得沈成延心都要碎了,“他敢!我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