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舟见着她并不意外,倒是身旁那些官员,都认得她,很是知情识趣地喊了声沈姑娘,便纷纷告退了。
待只剩他们两后,他才温声地关切道:“脸色怎么如此差,瞧着也没什么精神,可是起得早了?”
他边说边娴熟地向她脑袋伸出手。
明明还是同往日一样的笑容与宠溺的语气,可她的眼前却瞬间浮现出他将赵温窈护在身后,冷厉厌恶地看着她的画面。
他的嘴里还说着最无情的话,他说这婚事本不是他所愿,他说他从未喜欢过她,他说看见她靠近便觉得恶心。
这么想着,她的脑袋便下意识地一偏,凌维舟的手擦着她的发梢拂过。
两人皆是一愣。
沈婳讷讷地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解释,好在凌维舟愣了下便笑着道:“孤瞧你发间沾了点叶片,想替你拂开。”
这次他再伸手,她便没再躲,半片枯叶落在了他的手心。
沈婳顿时脸颊发红,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就和从小一块长大的未婚夫闹别扭,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
她自觉理亏,微垂着脑袋,声音极轻地道:“多谢太子哥哥。”
凌维舟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些许疑惑。
她平日不是最爱粘着他?
他想了想道:“婳儿今日怎么与孤如此生分,可是还在气孤,生病时没去看你?”
沈婳连连摇头:“才没有,太子哥哥要替陛下代理朝政,哪能随意出宫,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顿了顿,随口扯了个理由:“有人看着呢。”
这等由子一听便是编的,凌维舟摩挲着指腹,没有再多问,只是伸手握住了她垂在一旁有些发凉的手掌。
“无妨。走吧,孤知道你进宫,特让御膳房准备了你喜欢的菜肴。”
沈婳确实是饿了,早膳来不及吃,在贵妃那倒是有点心,可为了保持仪态她也不好意思多吃,这会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
闻言双眼发亮地点了点头,等进了配殿她才反应过来。
凌维舟牵了她一路。
沈婳抬眼看向身侧紧握她手的挺拔少年,心底有些许松动。
午膳果然很丰盛,不仅有五香羊肉、糟酒鱼片、燕窝松子鸡这样的大菜,就连她喜欢的时蔬与汤品都没漏下。
凌维舟自小在宫内长大,一言一行如同拿尺子比照过,就连用膳也仪态优雅,叫人赏心悦目。
而沈家养孩子,本就规矩没那么大,再加沈婳出生不足月,很是娇小可怜。夫妻二人对这个盼了多年的小女儿更是溺爱,变着法地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