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舟这么想着,却听见有一道声音。
“阿绎,尽流他与我有些故交,你莫要与他为难。”
熟悉的声线萧寒舟愣住,这是他的声音,但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萧寒舟恍惚忆起,好似有过。
他察觉阿绎和尽流似乎有些不和,又几次目睹了两人相处,尽流面露难色。
萧寒舟其实并没有觉得阿绎实在为难尽流,这话里面也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只是他知晓尽流在白家的处境不好,阿绎性子又直了些,两人之间或许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处得来。但他如今作为萧家的家主,倘若他身边的人表露了对白尽流的不喜,那尽流在白家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萧寒舟回顾着自己那时的想法,只觉不可思议。
他为什么那么理所当然地要委屈阿绎呢?
就算不论感情,只论“恩情”。
比起当年白尽流在他逃出天環城时那只是举手之劳的微薄相助,阿绎这些年才是为了他几经生死。
因为阿绎从来不说、也从来不提,所以他便真的忘了吗?!
萧寒舟只觉心中隐痛,但是镜中的人却浑然不觉。
“尽流刚刚来过。”
“不必了,尽流已经替我准备好了。”
“……”
“尽流要去一趟霓光秘境,他修为不足恐怕会遇险,我去了也好照看一二。”
“……”
随着镜中人一次又一次的开口,萧寒舟的四肢也一点点僵冷起来,他抱着任绎的手臂忍不住紧了又紧,好似松开一点,怀中人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不、不是那样。
他带白尽流虽有不同,但绝不是萧家流言中谣传的那样。
萧寒舟其实是明白自己对待白尽流如此特殊的缘故。
当年的天環城的一切都在那一夜毁于一旦,他唯有的能和少年时期的温暖记忆联系在一起的,只有白尽流了。他重新回到天環城,手刃仇家、重建了萧氏,便不可避免地一遍遍回忆起了过去,就自然而然地待白尽流特别起来,这才阿绎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提起。
但是听到这些的阿绎又是什么心情?不管原因如何,那时候确实对他怀抱那种感情的阿绎又是何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