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捧起燕窝碗,一勺一勺喂给姐姐吃。
因阿宝在,螺儿又羞又愧,只小口吃着,深觉为着自己,让姑娘花这许多银钱。这些银子,再买十个她都够了。
阿宝看出她不自在,笑了笑往屋外去,螺儿这才松了口气。
她捧着燕窝碗,含着眼泪喝下牛乳燕窝粥。
福儿摸摸姐姐的额头,又摸她手脚,见她睡得暖热,替她掖上被子:“我去忙。”
“去罢,做得仔细些。”
福儿点头出门去,还当阿宝会将她关起来,谁知只是将她关在绣房中。
戥子离舱门最近,虽不曾听清,但看福儿的样子就知她已经全部招认了,如今连看都害怕再看福儿一眼。
“怎么还给她这么好的屋子,就该把她……”
“就该什么?捆起来上刑?关进黑屋子里?”
戥子嚅嚅:“那也不能还让她住这么好。”
“这是在楼家,别走漏风声。”阿宝说着又轻声道,“她也活不长了。”折磨福儿,她并不会快乐,更非她行事。
“那……那她会不会想不开?”
阿宝笃定:“不会。”方才福儿死志刚盟,知道那药并不能替她姐姐完全解毒,就又熄了求死的心。
若她不来裴府,螺儿会慢慢升等,到了年纪,择一个情投意合的人成婚。
走一条,从小到大她们身边的人走了无数次的,最安稳的路。
她希望姐姐活,她就不能死。
福儿被关到了绣房里,对外只说她要赶工期,菜饭都送到门边。
戥子虽恨她□□进府,要害阿宝,但每回送菜都会对她说一句螺儿的事。
“能喝粥了,喝了大半碗。”
“能下地走上一圈,头还发晕。”
福儿只是听着,一声都不出。
阿宝给裴观写了信,青书也预备好了舟船,她想尽量轻车简从,快些回京城去。
要回京城的事,将裴三夫人唬了一跳。
“你这才到,怎么就要走?”
阿宝低下头去。
裴三夫人蹙眉,语气难免责怪:“再有什么急事,也要等到外祖母过了生日再说!咱们来不就是为着贺寿?”
“是家里出了事?”裴三夫人也知阿宝不是那等无理取闹的人,“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都先把寿贺完。”
“娘,我有大事必要立时回去告诉六郎,晚一天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