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陪着虞老太太玩乐了几日,青书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我好容易找到个衙门里退下来的仵作,那人警惕得很,我才说到要看症状,他就不肯再跟我说话。”
青书如实禀报给阿宝。
老仵作怕是什么大案子牵扯上身,青书磨了好几日,谎称生病的是他妹子,妹夫家里请了许多大夫,全看不好。
他疑心不是生病,而妹夫家里有人害他妹妹这才跑到外地找仵作。
阿宝越听越沉默,青书随口编瞎话,竟有几分能对得上。
“先生您专断死人案子,我这个活人案子,求您看一眼,救我妹子一命。”
老仵作看他神色,就知他在说谎。青书的相貌打扮口音,全骗不过他,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书僮长随,那个生了病的也绝不是什么妹妹。
他还不肯看,青书急了:“先生替死人伸冤,怎不肯救活人一命?”
老仵作被这句说动,几十年来他验的都是死人尸,可从没有替活人瞧过病,看完病状,他斟酌着开口:“不能断言究竟是否疾病所致,要是能有东西查验……”
能开棺验尸自然最好,没有尸身,看骨头也行。
青书把那匣子东西给他,老仵作细细查验过。
挑出那瓶头油来。
第217章 【一】
嫁娶不须啼
怀愫
阿宝看见那瓶头油, 已经全然明白过来。
她的头发自螺儿出嫁之后,就是福儿梳的。
福儿梳头十分细致,比燕草还要更细致些。一整套十三把的梳头工具她都会用, 戥子当时还玩笑:“这么多家伙事儿, 你倒能到外头当上头娘子了。”
福儿每天早起来,都会先用滚水烫过热毛巾, 绞干了, 借巾子上的水气把头发打湿。那样清早起来, 人就被毛巾热气浸过, 通体舒泰。
跟着是大梳,然后是小梳, 再是篦子。
最后是如眉刷一样的小梳子,将碎发刮起来。
“不用这么麻烦。”阿宝在吃穿打扮上从不讲究,是个怕麻烦的人,差不多就行了。
可福儿笑了:“少夫人这么早起来, 不梳个半个时辰的头, 干什么呢?”
是啊,干什么呢?
一天的时间那么长,既不能打鞭子,又不能跑马, 家里的事也不是天天要操心。连婆母那儿也免了她日日的请安, 总不能一天逛百八十遍的花园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