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额角:“是裴侍读额上抹的草药膏。”那草药只有一丝丝青绿色,抹在旁人的脸上看不出来。
但裴观白面如玉,玉上一点颜色就看得分明。
“草药膏?”
严墉不仅知道那是草药膏,还知道那草药膏是谁给的:“恐怕是高学士赠药。”
这个景元帝知道,高瞻这个人学问不错,就是怕老婆,见着老婆就跟老鼠见了面似的。他还问过张皇后:“你在内命妇宴上,可曾见过高瞻之妻?”
张皇后也听过传闻,她一面笑一面道:“陛下真是,怎么还打听起臣子家事来。那高夫人身量不高,说起话来和风细雨的。”
任谁看了,都不敢相信她是个母老虎。
“呵,翰林院是捅了老虎窝了?”景元帝说完,想到裴观的妻子是林大有的女儿,林大有那一把子的力气,生生能将奔马勒住!
他那女儿,要是能学到林大有的一二分,就够裴观这书生好受得了。
“那,这林氏倒还留了手。”景元帝点了点头,“是个知道轻重的。”
严墉听了便笑,陛下就是这个护短的脾气
裴观这一天,真是焦头烂额,他顶着额角上的伤口忙碌了整日,下衙的时候,那位高大人,还与他依依惜别。
“子慕啊,百忍成金。”一脸坚毅。
裴观无言以对,他只得又说一次:“我这是撞到的。”
高大人冲他点了个心领神会的头:“明白,明白。”而后从袖中掏出那盒药草膏,塞到裴观手中,“愚兄给你的,收着罢。”
听说裴侍读的娘手上有功夫,裴侍读的日子可不比他苦多了。
不过半天,高学士就成他愚兄了。
“愚兄痴长你一二十岁,有个百试百灵的法子。”高学士摸着胡子,凑近了对裴观道,“实在不成,你就下跪。”
“高大人,裴某确实是撞了墙。”
高学士摇了摇头,这是才挨头一回,嘴硬。等他多挨几次,这嘴就硬不起来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登车回家,裴观还忍着气。
裴观惧内,明儿六部就该全传遍了。
他坐着车到了家门口,因有高大人的膏药,额上肿块全消,只留一点青色,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
下车的时候,他依旧不解阿宝为何生气。
人往鱼乐榭去,进了屋却见阿宝不在,问道:“少夫人呢?”
屋里就只有双寿双瑞两个小丫头在:“少夫人去卷山堂了,她说……她说今儿就住在卷山堂。”
这是要同他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