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一路走一路道:“娘病了几天,你进宫之后天天送信回来, 她才好了许多。家里旁的事, 陈长胜也该告诉你了罢?”
裴观颔首:“是,我都知道了。”连阿宝偷偷放老太太的人出去,半路拦下四叔五叔的事儿,他也知道了。
“那……”阿宝顿住脚步, “那他说没说大伯母罚我的事儿?”
这事裴观当真不知, 因这等事陈长胜无法禀报, 既伤主母的颜面,又似是在挑拨两房的关系。
“大伯母罚你?为了老太太的事?”裴观眉心微蹙。
阿宝摇了摇头,老实道:“老太太的事儿,大伯母还没查出来呢。”
“那,是因为你去了左右谏司?”
难道是她女扮男装溜出门,被发现了?
阿宝又摇了摇头:“这事儿大伯母也还不知道。”连娘也没细问,大约是不敢细问,怕听到惊天的答案。
裴观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还不是?”
“不是。”
阿宝依旧摇头,也不等裴观再猜了,干脆告诉他:“因为府兵皂隶上门的时候,我没躲进二门,我看着他们搜的书房。”
裴观一时语塞。
“快点走,反正你这会子也说不出话来,别耽误了时辰,娘每天都在替你念佛呢。”
裴观还未有反应,就又被阿宝拉着往后院去。
裴三夫人和裴珠都已经听到了消息,裴三夫人整了衣衫,儿子才刚迈进门,她眼泪便落下来:“观哥儿。”
裴观下拜行礼:“儿子不孝,让母亲忧心了。”
裴三夫人掩面抹泪:“你真是,怎能让全家为你提心吊胆?”
裴三夫人抱着儿子直哭,裴珠也在一边陪着掉眼泪,反是阿宝,这会儿只觉得高兴,一滴眼泪也没有。
裴三夫人好容易收了眼泪,有心想说一说阿宝这些日子的行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要是没有阿宝支应,三房还真就什么消息都打听不着。
可她又实在胡闹!
对阿宝也不知该摆出什么脸色,看了眼儿子,既是他讨回来的,就让他去教罢。问阿宝:“给你父亲的年礼都送出去了?”
“已经送出去了,按脚程过年前能送到辽阳。”
裴三夫人点点了头,冲儿子道:“你既还要进宫,也赶紧下去沐浴更衣,好好用些饭食,”说着又看了阿宝一眼,“你跟你媳妇,说说话罢。”
阿宝接了那眼神,大概意思便是让她自己坦白,赶紧把她干的那些出格事儿都交待交待。
“是。”裴观也知母亲那一眼的意思,立起身来,牵住阿宝的手。
二人是手牵着手来的,又手牵着手离开。
就这么一直出了垂花门,阿宝见他还不放开,心里知道他这是给她撑腰的意思,嘴角微微一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