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命来此,就是在雨廊那一面之后心痒难耐。
越是看,越是难耐。
不由心思浮动,若是当真来抄捡证据,还有法子把人弄到他府上。偏偏此时姐夫要拉拢裴观,他的夫人那便是不可得的山间月。
阿宝吩咐过松烟几个,若有异动,出声喝止。
但一直到杨文清将箱子抬走,松烟青书也未出言警示。
日头高升,天色大亮。
“崔大人,下官已将事办妥了。”
杨文清走到崔显身边,看崔显还目不转睛盯着人家女眷看,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
崔显悠悠回神。
他府中美人肥环瘦燕,或明艳,或清冷,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应有尽有。
单只论色相,她并不出众,可余霞成绮,明河翻雪,都不能夺色分毫。
想到便扼腕,裴观那个木石人,知道自己娶到什么样的宝贝么?
那班皂隶早已经抬着书箱出了山房,崔显却迟迟不走。他口舌微动,似在示意他有话要对她说。
阿宝干脆转身回亭中,正对亭外坐下,吩咐燕草:“煮茶。”
茶炉中茶水早沸,燕草烫壶沏茶,戥子剥开柑橘板栗,送到阿宝手边。
“要不,我下去赶他?”戥子也觉出那人不怀好意,但这是在裴府,方才那些人这么客气,这人也不敢做些什么。
崔显不能上假山,阿宝也不下假山。
二人一个在亭下,一个在亭中,隔桥僵持。
他本想用她丈夫的事做饵,可她都敢女扮男装进左右谏司,胆色见识都非一般闺阁女子所及,骗是骗不了她的。
心痒难耐,又有所顾忌。
杨文清在山房门外等待,久等不来崔显,心中鄙夷,但脸上不露,冲崔显的长随使了个眼色:“这可……不妥罢。”
崔显身边一干人,唯这个长随是他当齐王妃的姐姐派在他身边的,让他看住崔显,若他闹得过分,齐王妃立时就能收到消息。
长随也知齐王看重裴观,躬身去劝:“大人,王爷还在等着呢。”好容易揽下的差事,可不得回去领功。
崔显闻言挑眉,最后看了阿宝一眼,旋即转身离开了。
阿宝忍耐良久,直到崔显离开,她这才站起身,几步跃下石山:“可曾看清楚?”
青书松烟一直守在书房,全程看少夫人的脸色行事。
将杨文清如何收书,又如何给箱子贴上封条的事都说了:“我看那姓杨的很是客气,还几回称赞公子的藏书。”
阿宝点点头,这些裴观都与她说过了,但她要亲眼看见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