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禄一点头:“有几分道理,你想得倒仔细。”
确实是个能办事儿的人。金禄说完又冲阿宝道:“跟上罢。”
阿宝跟在金禄身后进到门中,那道窄门缓缓阖上了。
陈长胜心惊肉跳,不住在后巷子里头踱步,紧紧盯着那道门,也不知公子出来,要怎么发落他。
阿宝跟在金禄身后,她不敢多看,但衙门后门就靠近监牢,还未走近就听见呼嚎声,跟着又闻见了血腥味儿。
金禄道:“前两日下雨,正好把人提出来冲一冲。”
他一面说一面想,不是陈长胜送进来更好,陈长胜是长年在外头跑事的人,骗不了他。
这个年轻面嫩,吓他一吓,他回去自然说得凶险万分。金禄倒不全是为了钱,是想等到裴观跟了齐王,也得承这份人情。
阿宝低着头,进来之前她还心口发紧,进来之后,越行越稳,连气都均了。
听见金禄说话,略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趁机讹更多钱财,进来的人个个刮一层油,怪不得他一身华服锦衣。
装着害怕的模样,不敢抬头,紧跟在金禄身后。
一路过来,并无什么惊险事。
人人都知金禄在齐王身边当差,见他身后跟了个面生的小厮,也以为是来办事的,根本没人去拦金禄。
绕过两个院落,堂中都堆满了查抄来的书册,还有一干绿衣小官吏们,一字排开坐在桌前,正在查捡书中犯讳之处。
还有人举着书册:“这处算不算?”
“勉强也能算。”
两个议论,另一个就将那作者的姓名记在册上,进不进来受罪,就看这些小官员肯不肯轻轻放过。
途中还遇上了冯瑞,阿宝一眼将他认出。
但她不敢多看,冯瑞瞧着就知这是裴家来的人,他也不敢多看,两下里扭开头去。
无惊无险到了小院,金禄叩响了门:“裴大人。”
裴观整肃衣冠打开门:“怎么?”
他直觉出事情不对,他昨儿吃的还是衙门的份例菜,今儿起三顿都有荤,一看就是外头买来的。
屋中添了好炭,“床”也换了床板,连褥子都换了新的。
心里猜测是家中使了银子打点,金禄才往他这里卖好。
正想与金禄套套交情,好把消息送出去。
此时天已经擦黑,裴观屋里点起了烛火,齐王要看他写的东西,金禄把蜡烛给足了,屋中亮堂得很。
阿宝就站在金禄身后。
趁着裴观开门,屋中灯火映照之际,抬头露出脸来,冲着裴观猛眨几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