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胜把他嘴一塞,又把裴长平也叫来,分开关押,免得他们串供。
少爷吩咐了, 谁过来打听, 来一个扣一个。
里里外外守得铁桶一般,叫大厨房送饭来,也是提到院门前。
昨儿夜里才刚闹了贼,裴府里的下人仆妇只当是大老爷回来要整肃家风, 个个都不敢往前凑。
看这架势, 必是内贼。
全都绕着玉华堂走。
大房的长孙裴恒,被派出来在前面理事,接待来致祭的宾客。
裴府大门前设了鼓手棚,里面坐着一干细乐手, 一奏起《哭皇天》, 里面便知有宾客到。门上飞快出来迎人唱名, 裴恒接待宾客。
长房长孙来办这事,无人挑得出毛病,从外头看,裴府上下一丝异样也无。
裴老太爷的丧事办得体面,里外孝棚高起山脊。
来吊唁的人中,却无他的旧友旧敌,那些人要么死了,要么贬官要么流配。能寿终,还能好好办这一场丧事的,京中寥寥无几。
景元帝知道这事时,已然隔了几天,还是他想召见裴观时,严墉上报的。
“裴博士丁忧。”
“裴如棠那老东西死了?”
“是。”
景元帝冷哼一声:“倒便宜了他,滑不溜手,逃得倒快。”
本还以为裴如棠老而不死,总还得再扑腾几下的,没想到,说死也就死了。
他要是早点死,还能得着一份天家的赐银,偏偏晚死这些年,赐银是没有了,好不容易有个得用的儿孙,还得回家给他丁忧。
“活着死了都不安生。”
景元帝既是这个意思,太子秦王齐王几位,自然都不会致祭。
孝棚起得再高,门前宾客也不少,却多是本家亲戚和各房姻亲,或是几个孙辈的朋友,少有裴老太爷的故交。
裴观那些学生们,知道他家中办丧事,好几个人一处凑钱,办了一份像样的礼送来,又一道登门至祭。
白天的时候各家女眷倒还能持得住。
眼见得天黑了,玉华堂的门还不开,乔氏卢氏二人也顾不得心虚,都想往玉华堂去探探虚实。
乔氏道:“咱们不能空坐着,到大嫂那儿问一问罢,问问是个什么意思,大哥的人把里里外外都守住了,摆出这阵势来是要吓唬谁!”
卢氏的主意又不同:“不成,大哥大嫂是一家,你问大嫂能有什么用?咱们去请老太太!让老太太到玉华堂去,他们还能守着门不让老太太进?”
主意是没错,可两人还没出门,玉华堂便来人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