戥子被燕草看得阵阵心虚,她扭过脸道:“咱们玩些什么罢?斗牌?说说笑话?”
燕草明白了,她笑:“要不然,咱们以茶代酒,行茶令?要么打双陆?我跟螺儿都会,我们来教你们。”
主屋里热闹起来的时候,阿宝已然摸黑进了书房。
她阖上书房的门,缩身预备藏到书架后面,刚挤进去,就听见身后一声叹息:“怎不听话?”
叹息声起,阿宝回身一拳,等声音传来,她才堪堪收住。
是裴六郎的声音!
“你怎知道是我?你回来的这么快?”阿宝压低了声儿。
前面玉华堂里逮住了一个,他安插在玉华堂里小厮这回立了功。
远远看见黑影钻进书房,就又打锣又嚷嚷:“捉贼了捉贼了,贼进了玉华堂!”
裴观的人早就在院外守着,听见嚷嚷冲了进去,不管是谁先套上麻袋,拿绳子一捆,就把人押在玉华堂内。
裴观从后头搂住她:“看身量就知道是你。”哪有贼的腰这么细,他拉阿宝到窗前,从窗缝里,指指外头的假山石。
“前门后门都有人把守,只有从这个地方才能潜进来。”
假山石依墙而叠,沿着墙垒石上去,在顶上建了两面亭。那里是留云山房视野最高处,也是唯一有可能,从内院翻墙潜进来的地方。
话音未落,就见假山亭上有黑影一动,要不是死盯着细看,绝看不出来。
那团黑影似乎是等了一等,看见正屋中灯火通明,人声不休,再看书房里无人,这才滑下凉亭,潜入廊中。
明明离得很远,阿宝忍不住静息屏气。
裴观搂着她,唇贴着的她耳。二人贴得这么近,她全神贯注,他却心猿意马,呼吸不由得便重了一声。
阿宝反手堵住他的嘴:“轻点儿,快来了。”
裴观不由好笑,竟还嫌他吸气声重,究竟是谁不听话,非要来胡闹。
被她这一岔,呼吸又平复下一来,估摸着差不多了,拉阿宝藏身到书柜后,柜前书册将二人掩得严严实实。
“莫出声,开门揖盗。”
阿宝眼睛瞪得滚圆,这词儿她懂,由得人偷?
怪不得她进来的这么顺利,怪不得松烟青书几个,没一个人守在书房里。
两人一动不动,那贼轻手轻脚的翻窗进来,点着火折子,凭一星光亮在书房里翻找。
裴观和阿宝从书架缝隙中看着他找,先左右翻过,终于从柜底下掏出个上了锁的小匣子来,里头就放着祖父那本小册。
阿宝咬住牙,她不住瞥裴观几眼,当真由人偷走?
那人摸到匣子,又翻窗出去。
等人走远了,裴观才道:“我得到前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