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薛先生说的林家姑娘,裴珠缓步到阿宝身边,平辈之间行了个蹲礼。
“我七月里生的,你呢?”阿宝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就怕自己呵一口热气,把裴珠给呵化了。
“我是十一月生的。”
“那你比我小,我是姐姐。”
“林家姐姐好。”
裴三夫人看她们俩谈天,点一点头,转身跟陶英红道:“这些年,她都在家中守孝,原来京里不太平,也不太敢带她出来。”
陶英红一见到裴珠相貌,当即应声:“可不,生得这样,真是轻易不敢给人瞧。”
她们一路从崇州到京城,路上也有不太平的地方,陶英红和阿宝都会用鞭,身边又有林伯和林伯儿子两人护着。
遇到难行处,报上腾字营的名号。
大军刚过,余威尤在,道上倒不算太难行。
“这话说的,太抬举她了。”
京里没变天之前,裴观是京中家家想要的乘龙快婿,裴珠虽生得雪姿花容,却不似哥哥那么抢手。
一则裴三老爷没出仕。二则裴珠是庶出。
虽父亲没了,亲兄长却是探花郎,前途无量。还可好好替她捡选一番,挑个中等往上的人家儿。
如今高不成低难就。
裴三夫人特意带裴珠出门,也是为了让她能跟阿宝走动走动,好以女儿的名义,将阿宝请到裴家来。
瞧瞧他们家里到底是什么样,别被外头人的说辞给吓住了。
裴珠并不擅长交际,阿宝却坐在她身边,托着茶盏盯着她猛瞧。
裴珠哪里被人这样看过,她自小到大便没见过几个外男,又已经快三年都没出过门了。同辈相交的女孩子,更不会这么直愣愣盯着她瞧。
阿宝将她看得面红耳热,偏偏阿宝自己不觉得,她仿佛在看玉雕的像,画中的人儿。看到裴珠脸红,还向着戥子一摊手。
戥子立时拿出巴掌大小的檀香扇子,阿宝打开折扇:“你是不是热,我给你扇扇。”
裴珠看她真的给自己打扇子,扑哧笑出声,拿帕子掩住口:“我不热,夏日里我也少出汗的。”
这个同她哥哥又是一样的,兄妹俩都肤白少汗,畏冷不畏热。
那边儿裴三夫人已经绕着弯子,终于说到裴珠生下来便体弱。
“家里时常请平安脉的,老太太呢是隔三日摸一回脉,珠儿隔五日,她身子寒,女儿家的小日子来的不爽利,好好调养着呢。”
这也是真的,虽不喜小妾庶女,她当嫡母也会履行职责。
陶英红这才知道,原来高门大户这样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