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烟摇头:“公子立了新规矩,从此书房附近不许人逗留。”就连他跟青书,也必须两人同在书房,不许单独一人留下。
公子昨夜根本没睡,点灯熬蜡不知在书房写些什么,毛笔都用坏了一支。
清晨开门让他进去收拾,松烟只见炭盆中烧着纸灰,一笔墨色都没瞧见,只多宝格上多了只带钥匙的匣子。
这些事,松烟一个字也不敢透露。
更不敢打探公子究竟写了什么。
一行人等了一会儿才出城,驶到城外官道上,裴三夫人才轻叹道:“如今是当兵的厉害啦。”
陈妈妈宽慰她道:“咱们家已经是好的了。”
“我自然知道。”
打建安坊出来,隔着座板桥就是教坊司,经过时裴三夫人紧紧皱着眉头,不忍听闻。
她又想起宁氏来,问儿子:“可找人疏通了?”
裴观点头:“已经使人疏通去了。”但宁家下场如何,他很清楚,多塞些钱,不过是让宁家人眼下的日子好过些罢了。
裴三夫人松口气,心道自己的儿子,果然不是那等冷心冷肺的。
刚一出城,阿宝就闹着要骑马,爹骑的这匹马可真俊!这马腿这马身子,日跑百里都不在话下。
可她没穿骑装,陶英红死拉着她不让,瞪起眼:“哪有穿裙子上马的!我看你敢!”
阿宝深悔没穿骑装,她哼唧了一会儿,安慰自己:“那下回我再骑罢。”
“下回是甚么时候?”也只有戥子才问出得口。
阿宝浑不在意:“穆王府的五郡主不是最爱打马了么,你且瞧着罢,京里早晚就会时兴起来的。”
说着她在裙边伸出一根手指头。
戥子想了想,点点头。
两人悄摸打暗号,燕草只作不知。陶英红却是知道的,两个小孩子作赌局,每次赌一个大钱。
戥子回回都输,可回回她都不长记性。
跟丫鬟打赌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陶英红又觉头痛,回去真得好好说道说道她,听说富贵人家都请女先生的,要不给阿宝寻一个?
总得学一套像样的规矩。
马车停在山脚,慈恩寺得爬山道上去,山脚有滑杆坐。
燕草取出帏帽给阿宝戴上,她手里拿着包袱,抬头看看山道,小腿腿直打哆嗦。
阿宝也瞧出来了,她哈一声笑了:“你就在车上等着罢,把东西给戥子。”
“谢姑娘体恤。”燕草曲膝一福,把包袱交给戥子,嘱咐她,“山上比山下要冷些,我给姑娘备了件斗蓬,要是吹风了,你就给她披上。”
阿宝一点也不觉得冷,她脚力壮,本想自己爬山的,林大有按着女儿坐滑杆。